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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0:57 作者: 楚寒衣青
    霍染因嘆了口氣,分開才幾個小時,他已經懷念起紀詢來了。他丟下證物,站起身拍拍手宣布:「今天到此為止,本案從現在開始正式以莫耐不是兇手或非唯一兇手的方向進行調查,排查死者社會關係,重點就是段鴻文和魏真珠。」

    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人都散了。

    原本準備在警察局裡刷個通宵的霍染因也沒有了再留下去的理由。

    他看一眼時間,凌晨四點鐘。

    他趕回自己的家裡。

    凌晨四點,夜晚裡最最安靜的時間,晚睡的人也以歇息,早醒的人還未醒來,他開門時候著意小聲了些,擔心打擾到屋裡頭那個睡眠障礙無比深重的人。

    但小心翼翼的動作只持續到他一腳踏入室內。

    直覺告訴他,室內沒有人。

    他踟躕了下,罕見的沒有在第一時間相信自己的感覺,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路,來到房子的客臥,也是紀詢睡了兩次的地方,朝裡頭看了一眼。

    床上一片平躺,被子整整齊齊,連窗戶上垂下來的帘子,都是死沉沉不動的。

    屋子裡除了他,沒有第二個活人了。

    霍染因手一抬,開了燈。

    燈光讓空曠的屋子更加空曠,霍染因倚了會兒門,哂笑一聲。

    仔細想想,其實晚上紀詢並沒有答應過來。

    可能是那個吻,或者那枚巧克力,或者——

    他再抬起手,手裡的花已經磨得不見了。

    這朵花。

    讓他產生了錯覺吧。

    *

    一夜休息。

    等到第二天天亮,霍染因按照計劃,帶著文漾漾見魏真珠的時候,他在這裡碰到了之前絕對沒有想著能見到的人。

    「紀老師!」先叫出聲的是文漾漾,女警的驚訝如此直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了?」昨天晚上又是不好睡的一晚上,紀詢兩眼烏黑,磕著咖啡續命中,「我還要替你們霍隊破案呢。」

    「啊?」文漾漾欲言又止,還是有點小好奇的,「紀老師,你最近好像很積極……」

    「那是因為你們霍隊給了我一個我絕對沒法拒絕的條件,」紀詢對文漾漾語重心長,「沒事多和你們霍隊學學,受用無窮。」

    那朵枯萎的玫瑰花,又在霍染因心頭悄然綻放了。

    從昨晚到現在,他為一點小事煩惱,又為一點小事開心。

    也許戀愛就是這樣患得患失,神魂顛倒吧。

    但這份神魂顛倒——

    霍染因走上前,一如往常。

    他沒有叫任何人發現。

    尤其是紀詢。

    第八十八章 男人長久地以婚姻的名義獨占一個名為妻子的奴隸。

    段鴻文被傳訊去警局了,家裡只有魏真珠。這一方面是分開兩人,一方面是霍染因聽了文漾漾之前的描述,認為魏真珠是一個相對敏感的人,在熟悉的環境下有助於談話。

    紀詢進門就注意到鞋櫃裡的鞋大多是男式,並不是什麼跑鞋收集,大多就是日常穿,這對夫妻倆一個是全職太太,一個是在家工作的文字工作者,若是按照一般的經驗,女鞋總是多於男鞋的。

    「不介意我四下看看吧?」紀詢問。

    魏真珠眼神閃了閃,沒有拒絕,但神色冷淡:「可以。」

    她也不獨對紀詢這樣,哪怕對上顏值驚人的霍染因,也一樣,態度冷淡克制,十分疏離,但輪到了文漾漾,又是不一樣的待遇了。

    文漾漾被主動請到沙發上坐下,而後茶水水果,一應俱全。

    「……」

    第一次被人這麼嫌棄,還挺意外的。

    但考慮到霍染因也和他一樣被嫌棄,可能非人之罪,乃男之罪。

    紀詢摸摸鼻子,把魏真珠留給文漾漾詢問,自己四下走走。

    他先去了衛生間。

    這家的衛生間也驗證了紀詢進門的疑惑,魏真珠的化妝品只有很簡單的一隻洗面奶,很平價的產品,其餘不說彩妝,水乳都沒有,怪不得才41歲看上去就如此蒼老。反倒是段鴻文過的很精緻,有男式洗面奶,價格不菲的剃鬚刀,也有護膚品和多個牌子的護手霜。

    書房完全是段鴻文的天下,他有一台屬於自己的雙屏台式機,一個筆記本電腦,一個平板。因為那個書桌是全屋最凌亂的地方,同為寫作者的紀詢知道,這種凌亂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拒絕一張紙被外人挪動的固執。段鴻文的凌亂就是他張揚的圈占領地的行徑。

    椅子很貴,當然了,只有一把,哪怕書桌很大。角落裡有個摺疊椅,那大約才是屬於魏真珠的。書櫃裡的書非常多,但顯然也和魏真珠沒什麼關係。

    魏真珠的電腦是一台比較舊的筆記本,放在她的床頭。

    他們夫妻倆的消費能力似乎完全反應了彼此的收入,或者說儘管魏真珠作為全職太太付出了不菲的努力,把這個家打掃的乾淨整潔,她依然是個透明人。

    這樣的一個女人,丈夫還要買兇殺她……

    為什麼呢?

    很奇怪吧,主人何必買兇殺害一個奴隸?紀詢思忖道。明明長久地以婚姻的名義獨占一個名為妻子的奴隸,才是符合段鴻文利益的做法。

    客廳里,在文漾漾柔情和鐵面雙管之下,魏真珠有點瑟縮,又有點歉意的說:「對不起,昨天我沒說實話……其實我是跟蹤我丈夫才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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