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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30:57 作者: 楚寒衣青
紀詢對自己只要提出問題,霍染因很快就能跟上不必過多解釋這點非常滿意,於是他又說:「裡頭的行車記錄儀被破壞了。」
「唔……」這次霍染因沉思了片刻,然後掏出手機上網搜了一下行車記錄儀的普及時間,百度第一條告訴他09年左右才進入中國市場,晚於莫耐進入監獄的07年,於是他挑了挑眉,「你是想說,他一開始連導航都用不來,現在卻知道準確的破壞行車記錄儀,學習速度驚人?」
「沒錯,一個人是不可能那麼快速的了解的如此細緻的,除非他有接應的人。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從國道去的春城,又從春城怎麼來的寧市殺人。毫無疑問他有交通工具,或者可以乘坐交通工具。」
霍染因點點頭:「如果有行車記錄儀,我們就能知道他究竟是幾點拋屍,幾點遺棄的車子,就此能估算他拋下車子以後從這裡走出去了多遠。」
跑車旁往山下去的腳印已經告訴搜查人員不必再在這座山折騰,莫耐早就離開了。
紀詢嘆了口氣,他搖了搖手中的手機:「他學得那麼快,搞不好下山叫個滴滴直接出城了。」
在山上散了整整一天的各路人馬,分批下山。
這回比之前的搜山好一些,至少找回了屍體和汽車,也對莫耐接下去的行動做出了部分分析。紀詢當然跟著霍染因一起回警察局,到了警察局裡,文漾漾總算喝上了口熱水,她心有戚戚焉:「總算找到屍體,沒有拖延到情人節,不然情人節搜山尋屍,也太可憐了……」
「單身狗過什麼情人節。」譚鳴九路過嘲笑,「我這個有家室的人都還沒抱怨呢。」
然而別看譚鳴九不顯山不露水,二支確實只有他一個人解決了個人問題,老婆孩子熱炕頭,人生贏家了,不過也因此衍生出了些毛病——比如越發的八卦婆媽。
「你又知道我單身了。」文漾漾氣呼呼,「只是和我談的那傢伙整天讓我轉文職說安全,我尋思著什麼時候分手而已,要安全我不會去考其他公務員嗎?我來當刑警就是想摸槍!」
胡芫帶著屍體進了實驗室。
搜山的工作告一段落,其他警察能回家睡個囫圇覺,她則要熬夜工作,儘快查出屍體上的殘留訊息。
霍染因對紀詢說:「我送你回去。」
「唔,」紀詢抬頭看眼時間,他們三點搜到屍體,現在都快四點半了,「不用了,我去你家吧,你家近,洗澡睡覺哪裡不能做。」
霍染因一挑眉,沒說什麼,帶著紀詢回自己家了。
這兩人離開了後,譚鳴九突然說:「其實我有點不明白,紀詢他有手有腳有手機,為什麼霍隊整天的接他送他。」
文漾漾翻了他老大一個白眼:「可能因為霍隊是個人吧。沒法給紀老師開份工資好歹把人的出行問題給解決了。」
「……你,」譚鳴九欲言又止,「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吧。」
霍染因的屋子距離警局五分鐘。
重新回到了這間空闊的房子,一回生二回熟,這回不需要霍染因招呼,紀詢自動自覺地要了霍染因一件浴袍,去了外頭的浴室。
霍染因使用裡邊的。
他洗澡快,一會兒就好,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頭髮濕漉漉的,全身上下都帶著水汽,一件白色浴袍隨意繫上,松松垮垮搭著肩膀。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著,閉合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紀詢說:「我可以進來嗎?」
霍染因下意識掩了下浴袍敞開的衣襟,末了又覺得這個動作非常可笑,他的手指鬆了松,朝窗戶上自己影子望了一眼,而後整理一下腰帶,將浴袍系好,掩去大片胸口,抹掉發上水珠,才說:「進來。」
「我有個關於案子的想法——」紀詢的眼神在霍染因身上輕輕一觸,即刻轉開,落在床上,他注意到床單被套和上回的不一樣,都換過了,「這點還是先和你說。」
進來說這個,也是理所當然的。
霍染因唔了一聲。
紀詢也是剛洗完澡,可能是水有些燙,他脖頸連著鎖骨處,難得泛起了一片氤氳的紅,說話的時候,氣管和聲帶牽動著脖頸的皮膚細細震顫……
霍染因有點懊惱地轉開目光,將眼神盯在紀詢旁邊的門框上。
「之前我們都覺得,莫耐是從外頭得到消息才越獄的,但是外頭的消息是肉眼可見有數的,柳城監獄那邊蹲了他小姨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用的線索。」
「你是想說……」
「換個角度想,莫耐有沒有可能從監獄裡的犯人那得到消息?」
霍染因凝神片刻。
「確實……我們下意識的認為犯人是被限制行動,於是忽略了他們同樣有進有出,有一定的信息源。」
「那些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則,不過可以簡單推測,這個能給莫耐消息的犯人是最近進去的,而且多半是累犯。能讓莫耐在意的消息,要麼巧到剛好碰到相關人員,要麼是莫耐特意拜託人去打聽,只要是拜託,那他之前就肯定坐過牢,在監獄裡和莫耐接觸過。」
霍染因微微點頭。
正式說完了,兩人之間陷入了一些微妙的沉默。
他們穿著款式一樣的浴袍,浴袍也算遮得嚴實,但兩人的視線均沒有往對方身上轉。
正是心裡有了鬼,才在這種本該正經的氛圍中,尋思著些不正經的東西,乃至於視線,都不敢正正經經地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