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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18:00 作者: 子瓊
    只可惜,我們至今都不知道那口古井到底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這棟小樓原來的主人和群山之中的那些秘密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那天晚上,我和覃瑤瑤在那滲人的山泣聲和枷鎖一般的血腥惡臭味中入睡了。也許是因為心中的不安,我根本沒睡多久就醒了。也不是徹底的清醒,而是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我突然聽到了很多人在說話,聲音顯得嘈雜,像是四五個人在爭吵著什麼。

    我以為是彭贏他們醒了,我努力想聽清楚他們到底在爭吵些什麼,想著要不要起來勸一下,可是隱約間,我又聽見了那些爭吵聲里竟然還夾雜了女人的聲音。我心裡覺得很奇怪,覃瑤瑤不是那種喜歡爭吵的性格,很少會見到她和人起爭執的。

    我越是努力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越是什麼都聽不清楚,然後我就發現了令我驚恐的一幕,我不知道之前有沒有說過,因為我們七個人里只有兩個女生,所以我和覃瑤瑤是住在一間屋子?的。

    山裡的夜晚是很黑暗的,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我這時終於清醒了不少,稍稍翻了個身想下床,手正好觸碰到了躺在我旁邊的覃瑤瑤,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她躺在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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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那外面爭吵的那些人又是誰,那個尖銳的女人的聲音,又是誰發出的?覃瑤瑤小聲叫了我的名?字,我應了一聲,我從她的聲音里能聽到清晰的恐懼,顯然她也聽到了那種奇怪的聲音。

    我小聲安慰她說:「可能是風吹過溶洞發出的聲音。」

    嘴上這樣說,其實我心裡也是不相信的。因為風吹過溶洞的聲音雖然聽起來詭異悽厲,但其實是非常好辨認的,雖然聽著滲人,但你能清楚的明白,那並不是人哭泣的聲音。可是我們此時聽到的這些聲音,就是許多人在爭吵,又或者......與其說是在爭吵,更像是在悽厲的哀嚎,而且那聲音距離我們非常近,我甚至能判斷出聲音的方位,就在古井旁邊。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山風吹出悽厲的山泣聲時,一般都發生在下雨之前,等到雨下起來之後,巨大的山風就會停下來,只剩下密集的雨聲。可是現在外面分明就下著大雨,又哪來的呼嘯著的山風呢?

    我和覃瑤瑤因為緊張,手拉著手,也不敢出去探查情況,那聲音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停了,我們這才又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外面依舊在下雨,且越下越大。我甚至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那是雨水順著陡峭的山坡往下流的聲音。彭贏他們都來問我和覃瑤瑤昨晚上出去沒有,顯然他們也聽到了那些奇怪的聲音。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我們都有些恐慌,覃瑤瑤已經生出了想回去的心思,可是現在在下雨,沒辦法往回?走。應遠航安慰我們,說那可能真的只是風吹出來的聲音。

    可是,第二天晚上,又下雨了,我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更可怕的是,這次的聲音不在古井旁邊了,而是出現在下樓的門口。由於距離近了,我再聽到那些聲音的時候,能明顯感知到那些人的情緒,那是一種令人焦躁不安的情緒,聽完之後心裡會產生一種奇異的衝動,我和覃瑤瑤都很害怕。

    早上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倪亞顯得很生氣,他認為那些在我們屋外說話的一定是附近的山民,想要藉此來恐嚇我們,讓我們離開這裡。姚文聽到倪亞這種說法之後,試圖從附近山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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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裡打探出一點兒情況,但很可惜,那些山民們本來對我們的敵意就很大,現在聽說了我們遇上的事情之後,更是避之不及。

    我那時就不太贊成倪亞的觀點,如?果?只是山民為了恐嚇我們才營造出的假象,那麼我們為什麼會在聽到那些聲音之後,產生一種異常的焦慮情緒,就好像迫切地想要做某件事情。

    雨不是一直在下,但斷斷續續一直沒停過,那股子潮濕的泥土氣和樹葉腐敗的味道彌散在空氣里,越發濃郁,這樣的天氣我們也不敢再往山里走了,天知道是不是剛進山就會開始下暴雨,加上我們之前在山裡看到的東西,我們心中也開始對群山產生了一種厭惡的情緒。

    接著有好幾天晚上都是沒有下雨的,我們也沒再聽到那種奇怪的聲音。但怪事還?是發生了。那天我和覃瑤瑤在小溪旁洗衣服,洗著洗著,我們都覺得這水越來越臭,是那種濃重的泥土氣息混合著枯葉腐爛的味道,這一次的味道比我們任何一次聞到的都要濃重,就像是從溪水裡泛上來的。

    起初我和覃瑤瑤還以為是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攪動到了泥土才聞到了這種味道,我們都趕緊把衣服從水裡撈出來,但很快,我們就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我們看到,在小溪的中間突然產生了一個旋渦,從那個漩渦裡面不停地,一窩一窩地往外面冒著蛇,那些蛇還?是活的,吐著猩紅的信子從旋渦里竄出來。

    我們都嚇壞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但是很快,我們看到了更加可怕的場景,從那一團冒出來的蛇的中間,非常突兀的浮起一個人來,或者那並不是人,只是第一眼看過去像是人而已。

    那東西和我們在山裡的湖泊里見到的是一樣的,只是這次距離更近,我看見了它?扭曲在一起的身體,這才發現那並不是扭曲在了一起,而是生長出了類似於蛇身的形態。我突然就想到,或許那天鄧嘉德在水裡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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