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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04:17 作者: 一隻小甜筒
    指望她今晚洗碗?還是算了吧,會打破盤子不說,洗得也不乾淨。

    她總說她的高中是平平無奇的,是單調乏味的,是淹沒在茫茫人海里尋不到的, 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她在十六七八歲的年紀,無疑是最耀眼的那個。

    那個年紀,成績好, 性格好又多才多藝, 放到哪裡都是閃著光的。

    她說她高一進校軍訓休息的時候, 被人邀請去看校草,結果伸長脖子沒見著,而好巧不巧那個校草就是我。

    我的長相, 我自己沒有什麼感覺,畢竟每天對著鏡子都是同樣一張臉,但從旁人的反應來推斷,應該是好看的那類吧。

    她是不折不扣的顏狗,以至於上街的時候我都牽著她的手呢,她的一雙眼睛還跟個雷達似的四處搜尋著帥哥。

    「你看那個小哥是不是超級好看??感覺快趕上你了。」

    「我的天哪,剛才走過去的那個也太好看了,是神仙吧!!」

    「臥槽,快看快看,混血,混血!!太好看了,比你好看!!」

    一聽說有帥哥看眼睛都冒光,明明最好看的就在她身邊。

    我承認我有些小肚雞腸,但我確實不想聽她誇別的人好看,提出訴求後總會得到一句:

    「咋滴?全天下只准你長得好看??別人就不能是帥哥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別人愛咋滴咋滴,我只是不想讓她夸除我以外的人罷了。

    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得感謝父母給了我這張讓她喜歡的臉,緣分是從她伸長脖子沒有看到我的那刻開始的。

    她告訴我之後,我開玩笑說「註定我們就是要相愛的」時得到了她無比迷惑的眼神。

    我不刷抖音,也知道講的是土味情話,但我特別喜歡看她尷尬到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畢業的時候她要了我的校牌,我記得是在校門口的奶茶店,我幫她把箱子搬回家的時候。她說請我喝奶茶,最後還是我出錢喝了西瓜汁。

    現在想想,如果能在那個時候意識到該有多好呢。可惜我的確如她所說是個傻子,之後的整整八年,給她留下了我沒辦法補償的難過。

    當年的我太年輕又太糊塗,分不清喜歡與執著,理不清自己的感情。

    明明最好的人就在身邊,卻像是賭氣的孩子一般執著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說這個叫「白月光」,還順帶科普了什麼「追妻火葬場」與「替身白月光」的網文套路。

    應該沒記錯名字。

    女孩子喜歡看這樣的小說讓我很不解,我問她喜歡不,她頭搖得可賣力了。

    我不覺得是什麼白月光,但我也不會再提起了。

    很難形容那天我看到信的時候心頭湧出了什麼樣的情緒,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的懊悔夾雜著我是不是要失去她的恐懼。

    什麼都行,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不能失去她。

    我呆坐在沙發上了許久,過去的十一年像走馬燈一般在腦海里呈現著。

    關於她的所有回憶里,她都是笑著的,而我這些年裡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句話都在加劇著她的難過。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是笑著的。

    作為始作俑者,我卻是沒辦法接受的那個。

    我那麼喜歡的姑娘,我怎麼可以讓她那麼難過。

    哪怕我能早一天告訴她我的感情,也能讓她少難過一天。

    我知道以她的性子,寫了信,準備和鋼筆一起交給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正如她所說,人生再也拿不出那麼大的勇氣了。

    這期間的情感消耗我甚至都不敢去想像,人生又有多少個八年呢。

    而我這樣的人,真的值得她去喜歡嗎?

    我跟她說能夠遇到她是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換來的,她嫌棄我說土味情話。

    不是的,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我聖誕節那天開玩笑跟她說她喜歡我沒有我喜歡她多,我記得她愣了一下,該是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

    自以為是的我太混蛋了。

    如果不是我偶然發現了信,她是準備把秘密一直封存下去的,原因僅僅是:我會難過。

    我的難過和她的比起來又算什麼呢。

    過去的事情即便我再懊惱,再悔恨,都沒辦法重來,我能做的補償只有對她好一輩子。

    可我本來就是必須對她好一輩子的,算作補償未免太便宜我了,只是我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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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言談舉止和性格都證明了她接受了多好的家庭教育,她的父母有多愛她。

    學習和工作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只是生活上的迷糊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再怎麼叮囑和提醒,都於事無補,這次犯下的錯誤下次照舊。

    我有時候覺得冥冥之中老天就是派我來照顧她的,我也很感謝擁有了這個機會。

    我和她高一下學期分文理前不是一個班,兩個班隔得很遠,我只遠遠在台下看過她幾次,很可惜那次期中考試我沒能見著。

    分班後的第二天,便是我和她衛生值日,那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同學,快自習了,咱們得趕緊把垃圾拿下去,要不然會遲到的。」

    好像是這麼說的,我依稀記得她叫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同學」。

    她一定知道我的名字,因為我是看著她確認了衛生值日表和班級座位表後走到我跟前的,但她依舊不是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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