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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7:04:17 作者: 一隻小甜筒
我承認對於新手應該寬容寬容再寬容,以鼓勵為主,能把音弄出來就該豎大拇指表揚,但我這個耳朵,它太挑剔了。
平時編曲靠的就是聽力,任何一條音軌的一個小問題都會影響整體的和諧,導致我這方面特別較真。
只是編劇軟體上,滑鼠拉拉就能調整,現在是真人,拉不動了。
好在大家關係非常好,要不然友誼的小船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了。
當然我的歌唱水平也好不到哪裡去,我還專門去上了幾節聲樂課,每天在家做發聲練習,呈現的效果卻不盡人意。
我們的三腳貓樂隊在Live House表演過兩次,總結下來就是唱的人在上面尷尬,聽的人在下面尷尬,本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真理,我倒還挺樂呵的。
反正在場的不是和我們一樣的草班子樂隊就是各路親朋好友。
後來大家工作忙起來了,樂隊也沒有再活動了,最後一次是鍵盤手小哥結婚,作為婚禮的驚喜,我和他互換了位置,在披露宴上給他老婆唱了一曲。
和咱們在大酒店擺好多桌,七大姑八大姨,鄰居,朋友的朋友,一股腦全請了好收份子錢不一樣。他們都只邀請最親近的,往往二三十號人就算比較多了。
常說什麼所有女孩子都會幻想自己在婚禮上穿婚紗的樣子,很可惜,我沒有。
不過當天一曲結束,新娘子穿著婚紗捂著嘴巴泣不成聲後兩個人相擁的那一刻,我真情實感為愛情此時最美的樣子濕了眼眶。
我從來只相信我這雙手能抓住的東西,很顯然其中沒有水中月,鏡中花的愛情,卻又還是會時不時為別人的愛情流淚。
大概就是我不否認它的存在,但它註定與我無關。
如此想想,我對眼前的人抱有期許是一件多麼矛盾的事情。
「我真的不騙你,你唱歌特別好聽!」許目遠看我沒有要信的意思,繼續胡扯道。
「呵呵。」
「江語,為什麼我說的話你從來都不信呢?」
他這話一出,巧妙轉換了問題的核心,搞得好像我是個生性多疑,對朋友不信任的小人。
「不是,你不反省反省自己嗎??」
「我怎麼了我......」許目遠把嘴角一耷拉,看上去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他了。
「少在這裡廢話,趕緊去唱一首!」我最近感覺我和許目遠講毫無營養廢話的時間越來越多,這是視時間為生命的我不能允許的,便推了推他催促道。
許目遠問我有沒有想聽的,我說隨便,問我幹啥。
然後他唱了《可惜沒如果》。
【假如把犯得起的錯,能錯的都錯過,應該還來得及去悔過。假如沒把一切說破,那一場小風波,將一笑帶過。在感情面前講什麼自我,要得過且過,才好過。
全都怪我,不該沉默時沉默,該勇敢時軟弱,如果不是我。誤會自己灑脫,讓我們難過,可當初的你和現在的我,假如重來過。
倘若那天,把該說的話好好說,該體諒的不執著,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緒挑撥,你會怎麼做。那麼多如果,可能如果我。可惜沒如果,只剩下結果。】
我當然知道他只是隨便選了一首好聽的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這首我也很喜歡。
只是人喜歡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賦予歌詞超出它本身的含義。
這個時候唱《可惜沒如果》是想表達什麼嗎?
歌詞裡說的是他自己嗎?是在感嘆過去嗎?
是在悔恨當年犯過的錯誤嗎?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這樣的,許目遠絕對不是會把心思寄託於歌曲的人。
但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腦袋昏昏沉沉直到一曲結束,直到許目遠重新坐回我身邊,才反應過來。
歌詞在腦子裡盤旋著,他唱的倒是一句都沒進到耳朵里。
許目遠看我木訥呆滯,面帶疲倦,眼神空洞望著前方,問:「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咱們先回去?」
「沒,折騰了一天,有點累了而已。」我拿起桌上沒開封的礦泉水,估計確實是今天一天體力消耗太大,這會兒竟然連個小小的瓶蓋都擰不開了。
許目遠接過,幫我擰開來,起身把我的外套,包包都拿了起來對還在狂歡的眾人說:「大家開心玩,我和江語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我也起身和大家道了別,時間不算晚但的確體力跟不上了,日後有時間微信上說一聲,隨時再聚。
趁許目遠去洗手間的功夫,剛才飯桌上自爆的兄弟過來跟我特別不好意思地道歉,說一時間腦子發熱衝動不該開玩笑的,但他真的沒別的意思。
我說該道歉的應該是我,當年什麼都沒有察覺,非常抱歉。然後讓他千萬別跟腦子被驢踢了的許目遠一般見識。
我的話讓在場的眾人紛紛嘆氣搖頭,語重心長又頗為無奈地問我:「江語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你覺得許目遠為什麼要說那個話??」
我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上了車,許目遠從後排座椅上拿了個護頸枕套在我脖子上,「回去還要段時間,你先睡會兒。」
「好。」我實在太累了,應了一聲後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也是很巧,醒來的時候正好到了我小區門口,許目遠把車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