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人？還是寵物？

    事實證明，葉青的猜測是完整正確的。

    離開了律師行，葉青開著車故意拐彎數次，立刻發現了後面有一輛黑色的本田雅閣一直尾隨著自己，而且霧管家也確定了，車上的兩人都沒有執法者的氣息，肯定不是警察。

    不是警方的刑偵人員，那就是鄭王兩家的手下了。他們果然懷疑到了自己，想要尾隨自己找到柳青青。

    葉青立刻撥通江小豪的電話，讓他去自己家裡幫著那兩名高級保安，一定要把外婆和老媽保護好。江小豪手裡有槍，有他這個特種戰士的守護，家人無憂。

    只要家中無事，自己就可以放開手腳與那些人周旋了。願意跟蹤自己？那就跟著好了。

    陽光大廈的停車場，葉青把車子停好，乘電梯去了自己的公司。霧管家已經記錄了跟蹤者的氣息，確定他們一直待在停車場裡，監控著自己的寶馬車。

    於是，葉青搖身一變，變成了某個犯人的樣子，乘出租去了柳青青那裡。至於跟蹤自己的那兩人，他們一定認為自己還待在公司里，讓他們等在那裡好了。

    酒店房間裡，柳青青看到葉青這麼快就回來了，當然是相當開心。她臉上的偽裝已經祛除，展現出一張精緻秀美，無比動人的小臉蛋兒。

    霧管家說的不錯，她真的很漂亮。這還是年紀小，沒有發育成熟，等到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甚至有可能超越唐納蘭和孟菲然那種級數的美女。

    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純真可愛的人間精靈，什麼人捨得用她來做實驗？難道，那些人都瞎了狗眼嗎？

    她顯然是洗過澡，剛剛換上了新衣服，微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神態，浸透著希望與期盼的眼神……生活里根本就見不到這樣的女孩子，好像，只有那些萌女動漫里才會有吧？

    一個小動物？什麼樣的實驗室，能養殖出這麼極品的小動物？

    「葉青哥哥，沒事了嗎？」

    「沒事了。」葉青招呼她坐到床邊，自己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溫聲道：「一直都沒有顧得上問你，那個實驗室，到底在進行著什麼樣的實驗？」

    「有十幾個女孩子，樣子跟我差不多，只是年齡稍有區別。我們的模樣很像很像，就好像……」小丫頭指著電腦猜測道：「我查過這方面的資料，估計，我們可能是克隆出來的，或是試管嬰兒什麼的，反正不是葉青哥哥這樣有著自己的爸爸媽媽。」

    「那麼……」葉青怕傷到她的內心，略顯小心地比劃道：「那些人會用這些女孩子做些什麼事？」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比她們都聰明，什麼事都是一學就會，會主動幫那些人做很多事情，比如說打掃衛生，洗衣服，泡咖啡，整理垃圾什麼的。」小丫頭低下頭，卷弄著自己的衣角：「所以，我在那裡存活的時間最長，那些人一直沒用我做實驗。不過，我偶然間發現了一個女孩子的屍體，好像，她的骨髓和血液都被抽空了，內臟也全都沒有了……真的很可怕很可怕，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也會變成那樣，於是就開始想方設法地學習知識，開始計劃從那裡逃出來……」

    「走私人體器官嗎？」葉青剛剛升起這個念頭，隨即又否定了：「不對，只是為了走私器官，沒必要把那些女孩子從小養到大這麼麻煩，他們可以拐騙一些流浪少年，甚至對一些外來務工人員下手。」

    所有的女孩子，模樣都很像？毫無疑問，這才是重點。

    複製人？試管嬰兒？現在的克隆技術已經有這麼成熟了嗎？

    懷著這些疑問，葉青已經隱約猜到，這些女孩子的存在意義，應該是為了某個特定的個體而服務的。也就是說，那個特定的個體，模樣與她們也會很像，她需要這些女孩子的肉體滿足她的某種需求。什麼需求？生存的需求，還是欲望的需求？

    不管怎麼說，這種做法絕對是違法的，肯定不是國家性質的某個機構，而是見不得光的地下實驗室。他們想要抓捕柳青青，不是因為她本身有多麼重要，而是害怕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另外，這個實驗室肯定能牽扯出國內某個身份驚人的超級大B，一個高科技的地下實驗室，僅僅依靠金錢是組建不起來的，因為它需要頂尖的科技人員和先進設備，這些事物，花錢也沒處買。必須依靠權力，通天的權力……

    葉青正在想著這些事，就聽到柳青青很小聲地問道：「葉青哥哥，你會不會把我……把我送人？」

    「送人？」葉青有些迷糊地皺眉道：「什麼意思，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會給你添麻煩對嗎？你一定不方便養著我，會不會送去別人家裡？」還在以『動物』自居的小丫頭知道葉青是一個好人，不會把自己送回那個實驗室，卻擔心葉青因為一些客觀因素，不方便把自己養在身邊……

    聽明白之後，葉青呵呵笑了，家裡養著一個心理年齡比她還小的，當然不怕再多一個了，兩個一起作伴也不錯。

    「過些日子，我會把你帶回家，讓你照顧一個……」自己老媽的特殊情況不太好形容，葉青含糊道：「照顧一個年紀比你大，但不如你懂事的阿姨，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小丫頭用力點頭，比劃著名白嫩的小手，竭力地推銷自己：「我最喜歡照顧人了，葉青哥哥，我很聰明，任何事情都是一學就會！而且，我不怕苦不怕累，什麼事都願意做。」

    「不需要苦和累，就是陪她玩兒。」葉青笑著搖搖頭，輕嘆了一聲。

    柳青青眨著大眼睛，歪著頭仔細留意葉青的神情變化，似乎，他很在意，也很心疼那個不太懂事的阿姨……

    葉青看了看她，又問道：「實驗室里的那些女孩子，是不是很不懂事？」

    「是的，就和動物一樣，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飯，游泳，睡覺。」柳青青回道：「她們挺傻的，不懂得主動學習。」

    「不是她們傻，而是你太聰明。」葉青嘆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智商很高，也會像她們那樣，被圈養成那樣的動物。」

    「葉青哥哥，我現在有名字了，就不是動物了，我可以算作是寵物了吧？」柳青青的小臉蛋兒上透著明顯的喜氣。動物沒名字，但寵物可以有名字……

    「什麼寵物？」葉青哭笑不得道：「為什麼總要把自己往動物那邊歸攏，你是一個人，和我一樣的人！」

    「不一樣的，我們沒有爸爸媽媽，我們是養殖出來的，那些人一直說我們是動物，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動物。」小丫頭黯然垂首的神情，說明了她在這個方面存在極為嚴重的自卑心理。

    從小到大被人稱作是動物，她的潛意識想要抗爭，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非正常出生的一種生命，這近乎於一種病態心理，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糾正得過來的。

    葉青體會到了她的這種心理，便柔聲引導：「那好，你告訴我，你從心底里期盼著，想要做一個人，還是別人的寵物？」

    葉青本以為能夠激發她「我想做人」的志願，可是，小丫頭毫不猶豫做出的回答是……

    「我想做葉青哥哥的寵物，不是別人的！」

    好嘛，甭管是誰的，卻還是寵物。

    「你害怕做人？」葉青盯著她的雙眼問道。

    柳青青低下頭，使勁攥著衣角不說話了。

    是的，很明顯，她害怕做人！因為做人要獨立，她害怕獨立面對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所以她寧可選擇成為葉青這個好人的寵物，只需被他養在家裡，可以像那些小貓小狗一樣，受到主人全方位的保護。不必擔心被那些狠毒的人，開膛破肚，吸血抽髓，甚至是擺上餐桌……

    葉青總算是明白了，一個正常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她心底里的那些恐懼。讓她做人，為時尚早。

    慢慢來吧，家的溫暖，會改變她的。葉青站了起來，在她頭頂輕輕的撫摸了幾下，寬慰道：「不管是寵物，還是人，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嗯。」她的鼻腔里發出怪怪的低鳴，就像是主人掌下的貓咪一般。

    只有此刻的這種感覺，才能讓現在的她，覺得安心，覺得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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