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全港灣

    看了一會兒，宋巧妍好奇道：「都這麼晚了，伯母怎麼還不睡覺呢？看起來，她精神頭很足啊。」

    「發病了，作息時間就會徹底紊亂……」葉青簡單說了說自己老媽發病時的症狀，最後補充道：「不要強行接近她，她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哦……」宋巧妍又問道：「那場車禍發生在幾年前？」

    「七年前，父親開著單位里的微型麵包車，一輛大貨車迎面撞來……」

    就這樣一問一答，葉青這七年多的生活狀態，被宋巧妍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逼問』了出來。

    葉青不需要對人訴苦，卻架不住宋巧妍好奇心太強，用了半個小時才結束的這場『審訊』。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看你……」葉青無奈一笑，從茶几下找出面巾紙遞了過去。

    「17歲開始，你就……那時候，我還被父母寵著呢……」愛心泛濫的宋巧妍哭了一個淅瀝嘩啦，接過面巾紙擦著眼淚，抽泣道：「葉青，你真的很不容易，我很佩服你……一起工作了那麼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的家庭狀況……像你這種情況，公司肯定會給予一定的幫助……」

    「不用。」葉青看著老媽，眼神里洋溢著父親對孩子才會有的那種溺愛成分：「全當是提前養孩子了，古時候，17歲的男人，搞不好都有兩個孩子了。」

    話糙理不糙。宋巧妍擦著淚水無聲一嘆，實在是無法想像，長達七年的困境，他如何能做到，始終保持積極樂觀的態度來面對人生。

    並且，通過今晚的了解，宋巧妍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一向不願意加班，為什麼他從來不參加公司組織的假期活動……

    原本，宋巧妍對葉青的評價確實很不錯，但個人印象分占了很大比例，工作方面，只能給予80分。那是由於，不願意加班，說明他勤奮不足，太在意自己的業餘時間，扣去10分；不願意參加集體活動，有些不合群，不太重視人際關係的處理，再扣10分……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冤枉他了。這是一個至少能打95分以上的好男人，尤其在年輕人裡面，更是難得一見。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呢，看來，你還是沒把我當成好朋友。」宋巧妍柔聲譴責道。

    「現在不是都告訴你了嘛。」葉青笑道：「以前是朋友，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好朋友。」

    「好吧，這個解釋，我願意接受。」宋巧妍伸出了右手：「從現在開始，咱們要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記住了哦。」

    葉青同樣伸出右手，在她那柔軟白皙的小手上輕輕一握，笑道：「有必要這么正式嗎？搞得跟客戶見面一樣。」

    「當然要這樣！」宋巧妍神情認真道：「有了你的正式承諾，以後再有事瞞著我，我就在公司里給你小鞋穿！你先不仁，我就可以不義。」

    葉青笑著點頭，當然知道她只是在開玩笑。

    這時，第一塊巧克力終於被葉媽媽徹底融化在口中，她還是有些不滿足，指著茶几上的另一塊，小聲道：「寶寶，寶寶，還想吃……」

    「不能吃了。」葉青搖搖頭，拿起巧克力遞到她手裡：「這一塊，明天午飯後才能吃，自己找地方藏好了，別讓小貓小狗叼走了。」

    「哦。」葉媽媽抓住巧克力從墊子上輕盈地蹦起，靈貓一般，噌一下躲到客廳的一個角落裡『藏寶』去了。

    「呵呵，伯母好可愛……」

    宋巧妍失聲而笑，隨後又立即意識到，自己這樣說很不禮貌，急忙糾正道：「我是說，她很聽你的話。」

    「沒事。」葉青搖搖頭，又道：「很晚了，去睡吧。明天不用早起，吃午飯的時候我再喊你。」

    「看你，把我也當成小孩子了？」宋巧妍柔柔瞟來一眼：「我的生物鐘非常規律，睡得再晚，早上六點半肯定起床。」

    「好吧，隨你。」葉青站了起來，領著她來到衛生間，告訴她什麼東西能用，什麼不能用……

    宋巧妍換了一身很保守的褲裝睡衣，洗漱完畢，臨進臥室前問道：「你還不睡嗎？」

    葉青指了指又開始做瑜伽的老媽，意思是：我還得應付她呢。

    宋巧妍控制不住的心中一疼，心疼他的同時，也是更加佩服這個小男人了：這種情況肯定是經常發生，但平日裡根本就看不出他存在精力不足、睏乏疲倦等跡象……

    葉青對她揮揮手，讓她快去睡覺。

    宋巧妍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關上臥室的門。

    關門之後，她懷著淡淡的羞澀和隱隱的激動，小心翼翼地鑽進葉青的被窩裡。

    單人床，褥子不算厚，床墊也有些年頭了，明顯感覺到彈簧的變形起伏，絕對稱不上什麼舒適的床鋪；被窩裡確實沒有任何的臭味，卻帶有難以描述的一種氣息……

    男人的味道，屬於他的氣息。

    宋巧妍細細的，盡情的感受著這種氣息，控制不住的低吟了一聲，又驚嚇般緊緊閉住了嘴，不敢再發出任何的『怪聲怪調』。

    「這是他的被窩，屬於他的，最為隱私的小空間……不知道，他的懷抱又是什麼感覺？唉，宋巧妍啊宋巧妍，這一次你是真的動心了……完蛋了你，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人，竟然比你小了五歲，註定了你要悲劇……」

    床鋪並不舒適，可是宋巧妍卻感到了莫名的踏實與溫暖，甚至比自己家裡的那張床都要舒服，好似一個安全的避風港。或許真的是累了，很快，她就帶著一絲甜笑進入了夢想。

    睡得很沉，很踏實。

    客廳里，葉青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看似在盯著葉媽媽做瑜伽，其實，精神層面已經沉浸到天獄裡了。

    審訊開始！

    天獄的第一名囚犯鄒明強早已恢復了清醒，迷魂針的藥力已經過去了。

    並且，在這座奇怪、恐怖、莫名其妙的小島上，他已經到處摸索了好一會兒，也大喊大叫了好一會兒。沒人搭理他，只有無邊的死寂和壓抑……

    小島的面積並不大，瀰漫在四周的灰霧卻是不能碰觸，稍微一碰，就會觸電一般把人放倒在地，渾身抽搐著享受那滋味可怕的酸麻抽痛，就連慘叫聲都要抽搐過後才能製造出來。

    非常可怕的滋味，鄒明強只試驗了兩次，就再也不敢觸碰了。

    「霧管家，你審他，我觀摩。」葉青對霧管家下達了指示。

    「好的，主人。」

    霧管家話音剛落，咔嚓，一道金色閃電當頭劈下，準確命中鄒明強的腦門。

    「啊！」

    鄒明強吧唧一下摔倒在地，整個人抽搐抖動的像是一個人形的震動按摩棒。

    半分鐘過後，抖動停止，他滿頭大汗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咔嚓！

    又是一道閃電，抖動與抽搐，繼續！

    這一次長達一分鐘，讓他喘息了數秒，咔嚓，第三道落下。

    三次過後，鄒明強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全身衣物被汗水濕透，只剩下嗬嗬嗬嗬的大口喘氣，其他的任何能力都沒有了。

    「主人，雷罰三降，每一個入獄的囚犯，都應該體驗一次。」霧管家講解道：「有了這樣一次深刻的認識，他們就會老實很多。」

    「很好，很暴力。」葉青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