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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為首的刺客還沒來得及下大指令,就聽見身後傳出數聲慘叫,刺客們慌忙回首,眼神中透露著難以置信的恐懼。
白裴衍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他們後方,玉骨白綢扇還滴著血,身上的白衣也濺了不少血,頗似地獄裡遊蕩的鬼煞。刺客們握著刀面面相覷,腳步躊躇卻無人往前。
楚安歌十指收緊,弓弦鋒利,身前刺客脖子處立刻滲出鮮血,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染出一片暗色。
她冷靜自持,眉眼間儘是冷意,用西慶語逼問:「爾等來此是為何意?」
今夜行刺處處透著蹊蹺,這些行刺的人及所用的裝備都來自西慶軍中,以行刺的人數來看顯然是帶有目的進行刺。
現今知曉她王帥身份的人屈指可數,如果這些人為她而來,必然是衝著她南淵帥流的身份,她需要調查是何人泄露了她的行蹤。
如果不是為她而來,這些人特地行刺必然另有所圖,所圖究竟為何……
為首的刺客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開口:「鷂子軍的勇士為西慶的大業死,是榮耀!」
聞言被挾持的刺客渾身一顫,咬破藏在牙縫間的毒囊,一口黑血吐出。
服毒自盡!
楚安歌面無表情收了弓弦,眼中殺意翻騰,對為首的刺客冷冷道:「不管爾等來此為何意,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南淵非爾等所能覬覦,懷異心者,殺。」
為首的刺客仗著帶來的人多,抓緊了手裡的長刀,眼底猩紅,打從兩人折了他不少部下,他就沒打算放過兩人。
隨從上前附在他耳邊道:「圖勒大人,我們已經折了不少人,為兩個南淵民再折了兄弟,大將軍那邊不好交代。」
圖勒眉宇間是藏不住的戾氣,雖然他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罷。不料就在這時,空中撥雲見月,皎潔的月光透窗而入照在楚安歌的側臉上。
一瞬間,陰影下那雙冰冷熟悉的雙眸勾起了圖勒記憶深處的恐懼,他瞳孔驟縮。
穆離!這、這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昔年南淵舊皇御駕親征西慶,穆家少將軍穆離隨行保護。圖勒一腔熱血跟隨父親上戰場卻親眼目睹穆離將其一槍穿心,彼時穆離居高臨下地用紅纓長槍直指他眉心,冰冷幽暗的雙眸成了他半生的夢魘。
圖勒心裡掀起驚濤駭浪,當即改變了主意,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如果這女人是穆離,此地是通往雁回關唯一的路,說明她要前往雁回關同顧雲辭彙合。
南淵帥流穆家是西慶入主南淵最大的威脅,雲羅王穆離身邊只帶了一人出現在這兒,是給他千載難逢的良機!殺了她不僅能夠掃除對西慶的威脅,還能讓自己官運亨通。
四目相對,楚安歌看穿了圖勒的意圖,神態自若地撣掉袖上的輕塵,嗤笑道:「西慶蠻子,安能敵我。」
圖勒大怒朝著身後的隨從高喝:「殺了他們!」
楚安歌眼眸微眯,霜寒劍出鞘,劍鋒所及無人近身。
刀光劍影間,圖勒趁著其他人拖住楚安歌的間隙,提刀向她的脖頸劈去,眼看就可以把她斬於刀下,一把白色的扇子於空中旋來狠狠撞開了他的刀。
楚安歌側身躲過旁邊刺客的一刀,舉劍回刺,劍鋒直指圖勒的心臟!
與此同時,白裴衍接住摺扇,以扇作刃順勢而上,朝著的圖勒脖子掃去!
圖勒兵器落地,驚憤交加地看著鋒利的劍端沒入自己心臟,嘴唇顫抖,似乎沒料到自己會死在這里,欲開口咒罵卻只能喉嚨嘔血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直挺挺向後倒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失了主事的人,西慶的刺客們不敢再向前相搏,四散而逃。西慶的刺客們離去不足半刻,驛站的地面微微顫動,遠處傳來鐵蹄聲和馬匹的嘶鳴。
白裴衍將錢賠付給老闆,忽然間聽見傳來的聲音,眉心緊蹙道:「敵襲?」
老闆收下了錢袋,朝著大廳內門方向略招手,驛站里的燭火就被重新點燃。
店小二邊處理地上的屍體,邊嘆氣道:「自打南淵和西慶交惡,這邊境是一日也不得安寧,可苦了我們這些小本買賣的老百姓。」
能在常年交戰的邊境線上做買賣的店家豈是善茬,這店裡的小二們處理起屍體都是一把好手。
白裴衍想辯駁,想到在這樣惡劣的地方活下去已經萬難,又如何能用善惡來辨是非黑白,一時沉默。
楚安歌瞧著白裴衍欲言又止,伸手扯了他的袖子,聲音很輕像是安撫:「阿衍,走了。」
第59章 回城
楚安歌攥緊馬韁朝著雁回關的方向疾馳而去, 地勢漸行漸高,隱約可見遠處雁回關的城牆。雁回關建在廣陵平原之上,與西慶隔江湖相望, 遠離東南其它五城,是南淵東南的前線要塞。
厚重堅固的城門就在眼前, 楚安歌勒住馬韁,戰馬立刻放慢了腳步,現下南淵與西慶戰事將起,來之前驛站老闆便告訴二人雁回關已經閉城。
好在他們二人臨行前做好準備。
她仰頭向城頭的將士高聲喊道:「城上守將聽著,我等乃先鋒將軍沈若婉麾下親衛,有緊急軍情稟告,速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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