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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敲門聲再度響起,楊澗開門就看見一身戾氣未消的楚安歌站在門前,濃重的血腥味被風吹入楊澗的鼻腔,嗆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楚姑娘?你不是在衛府嗎?」楊澗的指了指她染血的衣袖,憂心問道,「你去殺人了?」
「嗯,今夜之後可以回府衙了。」
楚安歌沒有多解釋些什麼,只是因著楊澗的相助簡單地道了句謝,順帶讓楊澗帶府衙的人去搜查衛府的密室。
「小爺現在就帶人過去。阿衍就在屋子里,你二人多日沒見,阿衍可想你想得緊……」
「楊子安!」
背後傳來一聲暴喝,楊澗本能感覺一陣寒意竄上脊樑,頭皮發麻道:「嘶,小、小爺先走了!」
木門合上,楚安歌的視線里出現了那抹熟悉的白影,她一步步走近白裴衍,任由那人將自己環入懷裡,霎時所有的不安和疲憊都消散了不少。
「瘦了。」白裴衍聞著她身上的血腥味,蹙眉地鬆開一些懷抱,目光落在了她被血色浸透的左袖。
「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小傷,而且若婉阿姊已經幫我包紮過了。」
今夜以最少的代價換了衛良手上的兵權,楚安歌心底踏實。
她眉眼彎彎,雙手環上白裴衍的脖子,學著他素日裡調
笑自己的模樣道:「我離開那麼久,白小公子可有想我?」
回答她的是一個熱烈纏綿的擁吻,薄掌輕托著她的脖子,牽引著她捕捉那殷紅的雙唇。末了白裴衍還不忘在她的唇上輕啃一下。兩人目光交匯,白裴衍泛著水霧的桃花眸,明亮又溫柔,裡面只倒映著她的影子。
即便成婚已久,她還是沒有習慣白裴衍這樣的目光。
不知道從何時起白裴衍的一個目光就能夠讓她丟盔卸甲、潰不成軍,這樣無法在控制範圍內的感受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也許她需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適應身邊有這樣的「例外」存在。
白裴衍感受到枕邊人細微的情緒變化,他眸色微黯,岔開話題道:「衛良手中的兵權奪回來了嗎?」
「嗯。我本想留他的命給你查一下他背後的勢力,後來在軍中為了自保,我必須殺了他。」
楚安歌將密室里聽到的談話以及她讓步清瑩借調益州軍扣下寧遠的事情悉數告訴了白裴衍。
白裴衍亦把最近調查的進展與她緩緩道來,楚安歌認真聽著,餘光無意間瞥見桌上白裴衍新畫的那幅人像皺起了眉。
「這女子……」楚安歌拿起那幅人像又仔細看了看,片刻後疑惑道,「這女子長得好像我收留在書院裡面那個小姑娘?不對,書院裡面那小姑娘年紀看起來好像還比畫像上這女子小上許多。」
「你可看仔細了?」看見楚安歌慎重地頷首,白裴衍遂把楚安歌手裡的畫和花家夫婦的畫並排放在一起,低聲道:「她是我根據花家夫婦畫出來的花家女兒如今的模樣。」
這般說著白裴衍又依照著畫中的女子,畫出了另一幅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孩正是楚安歌所見花亦云的模樣。
第54章 惡花
西郊的山洞內, 花亦云坐在緋色的花簇間望著來人,一副釋然的模樣。
半刻鐘前,楚安歌接到花亦云的來信, 威脅她若不獨自赴約就殺了書院夫子。
為了夫子的安全,楚安歌並沒有把赴約之事直接告訴白裴衍, 只是把自己行蹤留在濟世藥堂。
孤身赴此約。
花亦云赤足踩在斷腸草上,笑容天真無邪,道: 「姐姐果然聰慧,我書信未留下約見的地方你也能尋到這裡來。」
「我們初見之時,你花籃里有斷腸草,我曾問過你此花在哪摘的……」
彼時她的回答是西郊山裡有好多,楚安歌私里查過這一帶, 才能順利找到這處養花之地。
楚安歌瞧著一眼可以望到頭山洞,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眉頭一皺道:「我已經來了, 放了夫子。」
花亦云指尖輕撫過身旁的斷腸草,陰惻惻笑道:「姐姐,夫子自然不在此地,那封信是我故意引你過來。姐姐別怪我, 要怪就怪你們擋了別人的路。」
楚安歌聞言心下稍安,花亦云的意思是付老現下應無性命之危。
她卻忽然串聯起往昔的一些細節,結合白裴衍道出那些花家坊間傳聞,便問:「這便是你殺人的原因?認賊作父?」
益州諸事都和衛良和寧遠有關,這二人絕不清白,或直接或間接成為花家滅門幕後元兇, 她怎麼還替兇手殺人?
這話仿佛刺中了花亦云心中最隱晦的心事,她表情霎時無法自控地扭曲, 雙眼死死地瞪著楚安歌,紫色暗紋悄無聲息爬上了半邊臉,醜陋而猙獰。
風聲起,花亦云袖間的金鈴狂響,楚安歌本能伸手扣住身後的笛刃。
她感受到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甦醒。
地板在顫動,數道聲音自她身側炸開!
泥濘腐爛的手自地下伸出,詭異而僵硬的「人」坐起。
「花家乃蜀地巫族之首,所習之術是為救人而非殺人。你身為花家後人怎可用人養蠱,濫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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