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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楚安歌手下的錦衣已經被汗濕,沾染著秋夜的涼意,白裴衍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忍耐著極大的痛楚。
她察覺到白裴衍的狀態不對,騰出手扣向他的脈門,臉色一變。
」你怎麼傷的那麼重?」
不對,她明明記得自己出手絕沒那麼重,除非這傷是他自行加重的。
伏在她肩上腦袋艱難地喘息著,似乎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誤以為她在責怪自己,含糊不清地道歉。
楚安歌把人扶到床上,從他渙散的黑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道:「你這般肆意妄為,我絕不可能輕饒你。」
聽清了楚安歌的話,白裴衍勉力地睜著眼睛望著她,握緊了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泛白的唇無聲地翕動。
別走。
他的黑眸里是無處宣洩的情感,掌心下的心跳清晰地傳入她的心底。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這寧可自傷也要留住自己的人,良久,終究沒出言戳破他這拙劣的謊言。
掙開他握住自己的手,楚安歌反扣住他的手腕緩緩度入真氣,疏通他體內橫衝直撞的真氣。
白裴衍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體內真氣漸漸平息,他支身坐起抽回自己的手,試探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見她怒氣微消,才敢把人擁入懷中。
楚安歌道:「苦肉計。」
抱住她的手微微收緊,白裴衍啞聲道:「嗯,什麼都騙不過你。安歌,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我氣了?」
「阿衍,我現在已經分辨不出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聽到楚安歌語氣里滿是疲憊,白裴衍心底一揪,無比認真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信。但是我想告訴你,你對我很重要,勝過所有的一切。」
楚安歌深呼吸一口氣,拉開自己與他的距離,她有很多話想問他,可是最終所有的話到了嘴邊都沒有說出。
阿衍,既然我對你這麼重要,值得你做到這樣的地步,你又何必欺瞞我、算計我。
她為王帥都明白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如今被他三番兩次欺瞞、算計,讓她如何不氣?
偏生她對著白裴衍生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輕飄飄地,徒增憋悶 。
思至此,楚安歌眉頭皺了起來,鄭肅道:「阿衍,我希望你日後行事之前能與我商量。
無論是好是壞,我都該知道,而不是在你做完之後再告訴我,你是為了我好。這樣的好我不需要,還有日後不准再騙我。」
*
時間回到楚白二人離開府衙後。
女童的笑聲響徹整個府衙的牢房,那被三人帶回來的女人正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嘴裡念叨著聽不清的話。
白霧在地牢里快速瀰漫開,四面八方傳來詭異的低語,面對這樣的異象值夜的衙役背靠著紛紛拔刀戒備。
牆上的燭火一盞一盞地滅掉,逼近衙役們,隨著最後的燭燈被滅掉,幾道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
燭火再次被點燃,纖細的手緊握著燭台,腳下是生死未明的衙役,拖著黑色的長袍走向女人關押的牢房,兜帽下的半張臉笑得瘮人。
鐵鏈應身而落,身形如鬼魅的來者站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跪地驚恐道:「聖女,求求你別殺我,我還差一點兒就能除掉他們,求聖女再給我一次機會。」
被稱為聖女的人沒有說話,墨袖長揮金色的粉末從袖間撒出,熊熊烈火瞬間包裹住蠱女,慘叫聲迴蕩在牢房裡。
等到衙役們發現她的時候,關押在牢房裡的女人已經被燒成了不成人型的焦黑屍體,屍體旁的地上還歪倒著一盞燭台。
衙役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事情,薛九已被革職暫押府衙,他們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領頭的衙役也怕耽誤了事情立刻就著人去府衙稟報了京師來的幾位大人。
府衙側廳內,下人沒找到楚安歌和白裴衍,只能先請了步清瑩和楊澗來主事。
衙役抱拳稟報:「兩位大人,半個時辰前,有人夜闖牢房殺了值夜的兄弟和大人帶回來的女犯。」
楊澗聽見有人夜闖牢房殺人,頓時睡意全消道:「死因如何?是否有人看清行兇之人的相貌?」
衙役連連搖頭道:「回大人,屍體剛被府衙的仵作領走,驗屍單只怕要過上幾日才能拿給各位大人。見過行兇之人的唯有值夜的兄弟,都被那惡人給殺了。牢里其他人倒是聽到一些聲響,但是說法不一,說的內容也奇怪。」
楊澗追問道:「牢里的其他人都說了什麼?」
「他們有的人說聽見那行兇之人的笑聲是個孩童,還有的說看見了白霧、漂浮在空中的鬼火……兩位大人,小的當真沒有胡說,問出來真就是這樣說的。」
衙役說到後邊聲音也弱了下去,別提堂上的兩位大人臉色有多難看,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打聽出來的內容很荒謬。
第45章 囚籠
翌日縣衙院子里, 益州知州衛良以蜀地鬧匪患不安全為由,攜人來要強帶走白裴衍和楊澗。
楚安歌見來者不善,先一步和三人協商, 白裴衍和楊澗暫不露面,衛良和他帶來的這些人由她和步清瑩處理。
雙方的兵刃盡出, 穆家軍和衛良帶來的人對峙,形勢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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