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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此話一出,人群里頓時傳出低低的談論嗤笑聲。耶律溫古臉色霎時黑了下來,這祁王是在拐彎抹角地罵他們北璃地貧要靠獵獸生活。
「本王開玩笑的,想必皇兄和公主不會介意。」李牧瞧著火都點得差不多了,敷衍地朝主座上南淵皇帝行個禮,「父皇,兒臣累了,先行告退。」
南淵皇帝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是什麼都沒說,擺擺手讓他退下。
楚安歌思忖南淵皇帝對先皇后有愧,所以無論祁王怎麼和他作對,他都不會責怪。
對這位祁王的荒唐,楚安歌也是從傳聞里聽說過一些,今日一見她忽然覺得比之傳聞,這本人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這位祁王殿下四句話把太子、北璃帝女、南淵皇帝都得罪了一遍,是個奇人。
李翊忿忿地看著李牧,心道李牧有父皇的寵愛他對付不了,難道他還對付不了白裴衍嗎?
李牧剛轉身,李翊就上前攔住了他身後的白裴衍道:「白大人,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林中獵獸,白大人箭術奇佳,本王門下有個門客想與白大人比試一番。」
耶律溫古從一開始注意到白裴衍,就在心底暗罵了好幾句,心道這人竟然在南淵,如果他要插手,自己的計劃可就不好實施了。
李牧聽見自己的人被截住,停住了要走的腳步,轉身就和李翊對峙了起來,嘲諷道:「皇兄,你上次派出挑釁阿衍的那兩個劍客,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了。現在又要找人來自取其辱,你那門客他知道你這麼坑害他嗎?」
李翊轉了轉手指上的玉扳指,不答反問道:「皇弟,你就那麼相信他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
李牧提著鳥籠的手一頓,心想李翊你要是這麼說話,那本王就不客氣地再補一腳你的痛處了,直接開口譏諷道:「本王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你,你那腦子能找出什麼好東西。」
「李牧!」
「誒,皇兄別叫那麼大聲,本王不耳背。」
突然一聲大喝從主座上傳出,眾人皆下跪,是南淵皇帝出聲打斷了二人,一時間皇家獵場之內只余獵獵風聲。
意料之中,最後結果還是太子挨了一頓訓和罰扣了半個月月俸錢,祁王和白裴衍則是全身而退。
為了一個時辰後的獵獸比賽,眾人都自行回到了獵場內的行宮休整。
楚安歌瞧著李翊回到房內氣得掀翻了屋子內所有瓷器桌椅,她也不阻止,就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冷眼看著。
等他發泄完了心中的怒火,門外傳來護衛軍將士的通報聲,李翊陰鷙著臉點頭,將士會意立刻出去領了一個壯碩的武將進來。
李翊雙拳緊握,面色陰沉道:「讓人準備好,等下獵獸,本宮不想再看見白裴衍活著從林里出來。」
楚安歌聞言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那武將,心裡已經思考起了此人好幾種死法。
「楚家主。」李翊又喚了她一次,語氣不好。
楚安歌恭恭敬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換別的宮人瞧見他發那麼大火早就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反倒是她一直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摔完東西也不開口說一句話,相處久了,這人越是平靜就越讓他不安。
李翊語氣不好,
「楚家主一直站在那兒是看在本宮笑話嗎?」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被殿下嚇壞了。何況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殿下沒讓民女離開,民女不敢擅作主張。」
對著李翊的突然發難,楚安歌應對自如。
「耶律溫古似乎對你很感興趣,」李翊目光審視著楚安歌,看著她煞白驚恐的臉色順勢就要跪下,走上前欲托她的手臂,楚安歌后退半步讓他託了個空,李翊臉色一僵道:
「楚家主別慌,本宮當然知道楚家主對本宮絕無二心。那女人今日就是要當眾給本宮難堪,等一下林中獵獸你設法跟著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楚安歌恭謹地領了命退了下去。
李翊目光盯著楚安歌離去的身影,即刻抬手招來門外的親信侍衛道:「去盯著她,有異動格殺勿論。」
獵場的行宮內,楚安歌出了屋子就察覺身後有人在跟蹤。她心道李翊果然多疑,耶律溫古一句話就讓他對自己起了疑。有人跟蹤自己,那武將她就無法親自去解決了,要想辦法通知到阿衍小心此人。
磅礴震撼的宮殿之下,楚安歌踩著清灰石階,攏著袖子往耶律溫古所居的方向去,快要行至拐角處,隔著鏤空的雕花木門,她突然看見拐角另一邊是白裴衍。
楚安歌感受到身後緊緊跟隨的視線,她在入拐角前故意停了下來,目光遠眺,似乎在欣賞遠處的風景。
「阿衍,站在原地別回頭,聽我說就好。」
朱紅欄杆邊,風撥動髮絲而起。楚安歌有些慶幸自己和公輸靖學了腹語,讓她即便不開口也能說話。
「林中獵獸時太子欲下手除掉你,林子裡可能還有東宮埋伏的人,你要多加小心。」
白裴衍眼裡都是蒼茫,耳旁傳來楚安歌的聲音,正要回頭就聽到了那句提醒,他馬上意識到楚安歌在被人監視,不再有動作,低聲道;「你也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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