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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穆明珏聞言瞭然,起身步至白裴衍面前,託了他的雙手。

    穆明珏因著有傷在身,臉色蒼白,淡去了眉宇間的戾氣,不知是憶起了什麼,聽見「故人」二字甚是開心,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道:「故人?」

    「你是不是見過本王的阿姊?」

    白裴衍默然,他入朝為官不超過兩年,並不清楚這位小王爺口中的阿姊是指哪位郡主。

    楊澗入朝為官時間比白裴衍早,自然知道這小王爺口中的阿姊是誰,傳聞南北雙王姐弟情深,果然如此。如今這名字在南淵是個禁忌,他也拿不定主意實說,只好開口道:「王爺,阿衍近年才為官。」

    聽完楊澗的話,穆明珏的神情肉眼可見頹了下去,嘴角強揚起笑容,深沉烏亮的眸子看著二人,不再繼續追問:「你們奉聖命而來,所謂何事?」

    白裴衍一本正經道:「聖上有命,由我二人負責王爺在上京城的一切安排。」

    「沒錯。王爺有需要隨時可以喚我二人。」楊澗微笑著接話。

    「任何需要都可

    以?」穆明珏眸中驚喜,天知道他被御醫囑咐養傷關了那麼久,骨頭都躺軟了,不然也不會無聊到今日在院中練槍,「幾年不見,這上京城變化不少。明日,本王命你們帶本王四處走走。」

    楊白異口同聲道:「下官遵命。」

    楊白二人從驛館出來正好趕上飯點,白裴衍就邀了他同去白家酒樓,酒樓的夥計見是當家和楊澗,駕輕就熟地把人引到了二樓靠南提前預留好的雅間。

    楊澗將酒杯放於鼻尖,一陣濃郁的桂花清香溢滿胸腔,忍不住出口誇讚:「這時節當飲桂花釀,聞著這兒香,小爺還沒飲都醉了。」

    「嘴貧。」

    對楊澗這套說辭衍白裴衍點評了兩字,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腦中回想起驛館內安南王和楊澗打著啞謎似的對話,忍不住看向楊澗開口問道:「安南王口中的阿姊是誰?」

    他昔年在江湖時也沒聽過這小王爺還有姐姐?

    「你剛入朝為官兩年,肯定不知道這事兒。安南王的阿姊不止你沒聽過,朝中很多人都沒聽過,但云羅王穆離你定聽過。南北雙王,安南王和雲羅王乃是親姐弟,弟弟承襲父輩爵位封王,姐姐是戰功封王。」

    楊澗摸了摸鼻子,就知道白裴衍請他吃酒肯定有問題,原來陷阱設在這兒,南淵朝廷有明令官員百姓不可妄議朝事,白裴衍每次總要給他尋些麻煩。

    雲羅王穆離,凡南淵境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穆離雖然是安南王嫡女但是自幼被養在先帝膝下,跟隨先帝征伐四方,一劍定邊疆,十六歲就敢帶領五百騎兵持劍縱馬深入北璃主帳,重傷北璃大將。十八歲封王掌帥印,建立雲羅十二先鋒王將抵擋北璃數十萬大軍,後趁北璃大軍元氣大傷,反攻拿下北璃邊境五城。最後甚至親率穆家軍直壓北璃皇城,穆離劍指北璃皇帝以歸還北璃邊境五城為交換條件逼他簽訂盟約,換來南淵邊境將近數年的和平。

    白裴衍心裡戰慄,腦中隱隱有些猜想,喉嚨有些乾澀問道:「安南王和雲羅王是親姐弟,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不過朝中鮮少有人知曉這事,小爺自幼隨父出征,有幸見過安南王老王爺才知道這事。老臣們也只知道安南王府有個郡主但沒人見過那郡主長什麼樣,新入朝那群連老王爺都沒見過,更別提知道什麼郡主小王爺了。自老王爺戰死後穆明珏繼位,大家就把安南王府有個郡主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楊澗看著白裴衍面色愕然,當他是發現了什麼,再次幫他把酒杯斟滿酒,出言提醒:「阿衍,別怪小爺沒提醒你。朝局複雜,皇子們爭權奪利,皇家家事我等不該插手。三年前雲羅王府血案朝野皆知,坊間流言四起,皇家都沒有任何表態,反倒是雲羅王穆離這幾個字成為禁忌。想必有些事情小爺不明說,你那八百個心眼子肯定也能琢磨出來。」

    雲羅王府血案朝廷失去一位虎將,皇家卻沒有任何表態,極大的可能就是這場血案就是皇室中人的手筆。

    「楊澗,我做事無關其他只論對錯。」白裴衍眉頭微挑,聽出了楊澗的話中意,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好一句無關其他只論對錯,不愧是小爺兄弟。管他們滿紙荒唐言,後世何說,你我心如明月,坦蕩行事。阿衍,日後無論你要做什麼,楊澗定傾力相助,左右小爺我如今孑然一身,也沒有九族......」

    「你這傢伙怎麼越扯越偏。」白裴衍聽出楊澗後話頗有赴死之意,出言將其打斷。

    兩杯相碰,楊澗忽然想起來什麼,望向窗外飄動的二三薄雲啟唇道:「阿衍,你是不是和楚姑娘鬧矛盾了?」

    白裴衍喉嚨一哽,張了張嘴想說沒有,腦中卻憶起楚府後院他與楚安歌的爭執,終沒有說出口,話鋒一轉:「你為什麼這麼想?」

    「快說。」白裴衍見楊澗忽然收了聲,有些為難看著自己,心感不對,低喝出聲。

    楊澗摸了摸後腦,深吸一口氣,才開口道:「阿衍,小爺說完你先別生氣。我今天出大理寺聽到其它世家子弟說你白家已經在祁王門下,太子也不甘落後昨日向楚家遞了邀帖,楚姑娘昨夜赴約,如今楚家已歸於太子門下。」

    「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白裴衍瞳孔微震,手指收緊,青釉酒杯應聲而碎,桂花酒灑了滿地,起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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