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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楚安歌側頭冷漠地看著黑衣人帶走,這人知道太多消息,一旦被抓,縱使北璃人不讓他死,東宮太子和淮陽侯也決不會讓他活著。
第14章 殊途
一日之內,開封府、兵部和大理寺接連辦差,百姓們都不想這個節骨眼上觸霉頭,故長街上行人寥寥無幾。楚家的馬車行駛過長街,馬蹄聲急,向大理寺駛去。
「楚姑娘,聖上給了五日時間,這才不到兩日我們就把兇犯抓了,接下來只要從這人口裡問出淮陽侯府四字就能申請到搜查令……」
楊澗絮絮叨叨,楚安歌沒有接話,她對搜查淮陽侯府的結果並無興趣,無論怎麼搜結果都會是一無所獲。
淮陽侯此人陰險狡詐,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善了。
楚家的馬車徐徐而行,最終停在了大理寺監牢前,抓到兇犯來自北璃,白裴衍本就受冤入獄,現楊澗出面將此事上達天聽,大理寺也就沒有再留人的理由。
「你怎麼來了?」
白裴衍低頭翻看昔年舊案,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只當是楊澗獨自來看他。
「阿衍,你是不知外邊已經天翻地覆了,這裡不是說話之所,聖上已經下令你現在可以走了,我們出去再細說。」
牢房的鐵鎖落地,白裴衍寬闊的肩背挺直,聞言放下手中的案宗,偏過頭看著他,楊澗黑眸微動,白裴衍瞭然是楚安歌來了。
楚家的馬車上,楊澗將前後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眼睛時不時瞅一下楚安歌,言語間暗示著白裴衍。
「安歌給你北璃暗樁據點消息這件事還有何人知曉?」
「沒了,方才就小爺和她知道,現在再加一個你,就咱們三個知道。」
「不可外泄,就算是龐紀也不行。」
白裴衍和楊澗的話落入耳中,楚安歌沉默半刻,馬車忽然停下,她抬手捲簾,馬車窗外一隊騎兵護衛著紅楠木的馬車疾馳,馬車上是面金色旗幟獨寫著「穆」字。
騎兵和馬車過去後,街邊的三兩百姓聚集私語,楚安歌凝神細聽,眸藏銳利,這一個月西慶多次在邊境挑釁,安南王穆明珏負傷進京。
「那是安南王府的馬車,今天早上小爺聽家師說司天監少監出關了。少監夜觀星象,推算星軌,發現東南白虎星降,白虎星降乃是大凶之兆,邊境恐起戰事。現下安南王負傷,太子向聖上提議召他回京商議對策。」楊澗此言一出,楚安歌眉頭更緊,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又是東宮太子 。
皇帝多疑,既忌憚穆家手握兵權,卻也要依靠穆家來幫他穩固江山。
安南王負傷邊境形勢已經不容樂觀,如今太子提議將其強行召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夜探淮陽侯府之行已經楚安歌意識到前世今生的仇家應該另有他人,以淮陽侯殘留的舊部勢力,哪怕加上與北璃人的合作也不足以動搖穆家的根基,更不可能做到構陷滅亡雲羅王府。此番楊澗的指認也讓她知道東宮太子與北璃皇族勢力有所勾結。
馬車慢慢行駛入了楚府後門,白裴衍給楊澗布置了新工作,楊澗領了任務半途就下了馬車,走之前還不忘提醒白裴衍注意一下車上的「危險人物」。
「聽聞你蒙冤入獄後兄嫂很擔心你,你既然出來了,就去和他們報一聲平安。」楚安歌背對著白裴衍,定定立於原地,語氣疲憊。
「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白裴衍伸手輕拉住楚安歌手腕,往前跨步走到她身前,漆黑的瞳孔直看進楚安歌冷漠疏離的雙眸中。
「說什麼?」楚安歌掙脫手腕的束縛,態度悠然,面上漫不經心地笑道:「阿衍想知道的,楊澗不是已經都告訴你了嗎?」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白裴衍目光隱含怒意,仿佛想跨過楚安歌的重重過去看
清眼前人,「北璃暗樁據點毀掉也就罷了,你要對付李翊?」
「白大人慎言,東宮太子名諱不可直呼。何況白大人以什麼身份管我,我要對付誰與你又有什麼關係?」楚安歌墨瞳中倒映出白裴衍慘白的面色,心下不忍,仍舊殘忍出口。
他與自己終究不是一路人,白家已經助我良多,自己又怎能再讓白家陷入險地。她這人向來事事算計,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進入被動的局面,而白家卻在她的算計之外。
白裴衍眸色一暗,後退半步,指節緊緊攥得發白,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她一無所知,楚家主的身份是假的,幫助他只是因為救了他的兄長,除去這一層關係,他與她不過是陌生人,甚至在外人看來他二人關係惡劣到連陌生人都算不上。
一番對話後,兩人不歡而散。
楚安歌皺眉,五指嵌進掌心,受傷的掌心霎時鮮血透帕而出,順著指縫滴落地面。
她和那些武將可不同,自幼武將們就被灌輸用手中的劍護國忠君,而她的劍只護國佑民。若有朝一日皇權要禍國傷民,她亦會毫不猶豫劍指皇權。
「姑娘,有邀帖。」
芍藥回到房內看著自家姑娘無痛無覺任由掌心的血滴落,心頓時揪了起來,忙翻箱倒櫃找傷藥。
楚安歌任由芍藥替她包紮,單手拿過邀帖攤開,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東宮太子我還沒去找他算帳,他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也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明面上白裴衍不僅在調查淮陽侯和北璃皇室暗衛,還是祁王門下的人。現下因為他一朝入獄,導致北璃情報網被毀。雖然李翊還不會蠢到把這件事全部算在白裴衍頭上,但因著祁王那層關係在,也定然會把他當作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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