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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我要你手下的眼線,查找潛伏在上京所有北璃暗哨的位置,尤其是近三天在飛雲樓內及飛雲樓附近出現過的武功不俗的北璃人。」

    「末將得令。」公輸靖臉色煞白,抱拳聽命,布防圖一旦落入敵國之手,入侵南淵東南便輕而易舉。

    「最後一事,後天我也會親自來找你,扶光你負責將我畫好的新布防圖親自送往雁回關雲辭手裡,這樣哪怕我們短時間內尋不回布防圖亦不會讓他國有可乘之機。」

    聽到楚安歌的話,公輸靖臉色稍緩,南淵東南六關布防圖本就由楚安歌所繪,如今形勢即便奪回也無法保證布防圖沒有泄露,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重繪。

    從瓦肆離開天已然大亮,楚安歌方才記起自己似乎爽了某人約,匆忙往府里趕。

    路上遇見一群幼童巷口遊戲,拿著手鼓,圍著圈跑鬧,口中念念有詞,細聽下來心底發寒。

    這是亡國歌謠!

    回到府時,果然又在房間南窗上見到了那抹熟悉的白影,正坐靠在窗邊閉目假寐。

    「阿衍。」

    白裴衍聽見木門聲響,便知是她回來,翻身下窗又回到了屋外,倚在南窗旁瞧著她,目光溫柔。

    「安歌,今日出門甚早。」

    「我方才在路上聽見幾句歌謠,覺得不甚妥當,想問問你。」

    楚安歌步至南窗前看向白裴衍,一字一句念出腦海記憶到的歌謠。

    「雲羅隕,戰馬瘸;戰馬瘸,將士絕;將士絕,南淵滅。」

    楚安歌每念一字,白裴衍眼底的寒意愈甚。

    「安歌,這歌謠乃亡國之音,是何人如此惡毒,竟在坊間散播這種歌謠?」

    無論是何人,他都只有一種目的……

    「動搖民心。」

    楚白二人異口同聲,熟悉的默契,一時間讓二人都楞在了原地,好像無數次,在某個自己不知道的時間裡也曾這樣相處過。

    白裴衍一陣目眩,這次的感受比初遇那晚更為清晰強烈,不僅是今天他和楚安歌的談話,更早一些從他落水之後,他感覺對自己所經歷的事情甚至是將要經歷的事情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一樣。

    所以在王嫣遇刺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這件事本來就該發生,甚至是獨自一人留在飛雲樓房內,他也有這樣的感受,故他能夠極短的時間內推斷出行兇的手法。

    「阿衍,阿衍!」楚安歌連喚數聲,見他身形一晃,忙伸手出窗欲扶,反被抓住手腕。

    白裴衍仿佛被魘住了

    一般,眼眶泛紅,看向自己的眼神壓抑著深沉的痛色和近乎瘋狂的陰鬱。抓住自己手腕的力氣大得驚人,毫無防備下楚安歌頓感吃痛,心驚若無內力傍身只怕這腕骨早就折了。

    不對,這眼神不是平時的阿衍。

    楚安歌下意識反掙開手腕,後退了半步,似乎是被這個動作刺激到了,白裴衍低下頭,睫毛微顫,白袖下的手攥得發白,似乎在努力克制著自己。

    楚安歌看著白裴衍似有不適垂頭扶額,少頃,再抬眼眸光又恢復成天邊皎月,柔和清淡。

    「阿衍,你沒事吧。」

    「沒事。我剛剛……」白裴衍注意到楚安歌右手微垂,左手輕搭著右手腕,右手手腕附近的衣物雖暗仍能看得出深淺的摺痕,心下也顧不上什麼禮節,拉過楚安歌的手,將束緊的袖子解開捋至手腕上,果見紅紫一片,指印清晰泛紅,幸好不嚴重。

    他明明記得進屋的時候楚安歌沒有受傷的。

    楚安歌想抽手卻被抓得更緊,白裴衍知她性子,無奈哄道,「你別動。」

    白裴衍從腰間拿出小瓶藥水,眼神專注,藥水清涼,化去了皮膚表面的刺痛感,指腹打暈揉開藥水,均勻地平鋪在傷口上,微燙的指腹和冰涼的肌膚相觸生出幾分異樣的心緒。

    這人的桃花眸是盯著木樁子也能盯得深情,尋常人家的姑娘若被這般溫言細語對待,怕是一心都要撲上去不可。可惜她並不是嬌養於高牆院落之內的金絲雀,亦不是靠攀附他人而活的菟絲花,並不會因為這般而誤解沉溺。

    「你剛剛臉色不太好。」

    楚安歌移開視線,壓下腦中不合時宜的想法,看著白裴衍的表情,顯然他全然不記得剛才發生過什麼,不禁憂心。

    他剛剛的模樣怎麼像犯了「戰病」,昔年那些經歷過血腥與殘酷戰爭的將士,在卸甲歸田後仍然沒辦法控制自己情緒和行為,記得軍中的大夫跟她說過這是「戰病」,是心病,大夫治不了,只有心藥能醫。

    「昨夜,你不是要與我細說山溪圖一事嗎?還有那千機結,你也沒告訴我為何會到你的手裡?」

    白裴衍鬆開手收起白釉藥瓶,蹙眉看著楚安歌快速重新束好袖口,欲開口詢問傷口的事卻被楚安歌先發制人打斷。

    「此事說來話長……」

    白裴衍省去了案內的一些細枝末節,挑著重點講給楚安歌聽。隔窗的人聽的仔細,偶有回話,陽光由屋外的樹梢剪碎成斑駁的倒影撒在二人身上。

    第11章 青樓

    早秋的風中沁著涼意,白知銜大病未愈被崔尋硬塞了一個暖手壺,站在這方小院裡,抬頭望著滿樹梧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一旁的崔尋正在廊下煎藥。

    白知銜轉身就看見白裴衍從楚安歌的院子出來,對著自己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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