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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飛雲樓內青玉紫竹落地燈被楊澗吹滅,楚府楚安歌閨房內芍藥點亮了桌上的高腳燭台。

    芍藥聽到南窗外颯颯的風聲,看向書案邊的楚安歌。

    「姑娘,今夜起風了,可要將窗關上?」

    「不必。王嫣情況如何?」

    「聽劉大夫說是多虧了姑娘的藥,王小姐這次雖然傷得重,但是好好調養就可以養回來。」

    楚安歌點頭,意在自己聽見了,手下落墨卻沒有停,「芍藥,你明日將這封信交給海棠,讓她寄往江南別院。」

    海棠是她從王府中帶出來的下屬,明里負責楚家生意,暗裡為楚安歌在各路兵力的眼睛,負責監控整個南淵兵力運轉的情況並定時上報給她。

    楚安歌將信交給芍藥,芍藥便退了下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南窗外有人影微動。

    白裴衍青衣未換,面帶倦色,顯然剛從飛雲樓出來,手上還拿了個方狀的東西,從暗處走出楚安歌才看清他手裡拿的似乎是木塊。

    「阿衍。」

    「今日遇到一些麻煩,安歌可識得此物?」

    楚安歌走到南窗前,伸手接過白裴衍木塊放在手中細看撫摸,倏地扭動其中一個小木塊,一根鋒利的細線自縫隙間射出,被纖細的兩指一撥,瞬間改變了方向,將一旁棕褐色木窗框劃出極深的印記。

    「此物名喚千機結,乃是北璃皇室暗衛常用的暗器。」

    楚安歌邊解釋邊繼續把玩著手下木塊,藏於木塊中的鋒刃、飛鏢、毒針……盡數被展示。

    既是北璃皇室暗衛常用你又如何知曉?

    感受到白裴衍落在自己身上懷疑的目光,楚安歌停下手,輕咳著將手裡的千機結還給了白裴衍,心道不妙要露餡了。

    「咳,略懂一二,讓阿衍見笑了。」

    白裴衍搖搖頭,他垂眸看著回到自己掌心的千機結,眉頭輕鎖。

    又是北璃皇室,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白裴衍望向南窗內那人,不由低頭一笑,自從自己常翻牆之後這人就再沒關過南窗。

    他雖懷疑楚安歌的真實身份,卻不忍逼問,她是白家的恩人 ,觀其行事,無論是何身份終是友非敵。

    「此物難得,怎會落在阿衍手裡?」

    楚安歌目光沉凝,望向白裴衍尋求解惑,千機結出現說明北璃皇室已經有位高之人進入了上京或者與什麼人達成了某種合作派出暗衛相助,無論哪種情形都不是好事。

    白裴衍沒接話,桃花眸帶著淡如清霧的笑意,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

    「深夜叨擾本就不妥,今夜乃我之過。更深露重,安歌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說與你聽。」

    「好。」

    聞言楚安歌不再追問,此事不急於一時。牆外傳來定更的梆子聲,送走了白裴衍,楚安歌熄了燭台,點上安神香,便也躺下睡了。

    朦朧中,似聽見屋頂有輕響,楚安歌驀地睜眼,拿了枕下的橫笛,略至窗前,推開窗扇,足尖一點借力躍上屋頂。

    身後風響,來人一驚,回身揮拳被楚安歌側身抬手架住,楚安歌眸色冷峻,這拳力道和角度把控甚好,此人不簡單,手下愈加認真,十招內人被從屋頂撂下。

    「小賊,你可真會挑地方。」

    清冽如冷泉的聲音在靜夜中格外清晰,冷月破雲,銀輝撒下照清楚安歌的容貌,來人瞳孔地震,扯下面紗,掙扎著起身抱拳行禮。

    「王帥,末將終於找到你了,求您救救東南軍吧。」

    「你是何人?」

    「末將陳歷乃南淵東南守將雲羅十二先鋒顧雲辭將軍麾下。」

    「有何憑證?」

    楚安歌居高臨下望著他,心生警惕,知道她未死消息的王將,一邊手都數得過來,若非謹慎,這會兒她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有將軍的手信和軍中副將腰牌為證,請王帥查驗。」

    楚安歌見他掏出書信和腰牌,遂從屋頂下來,接了手信和腰牌。

    雲羅十二先鋒乃是她親自挑出的王將,顧雲辭帶領東南軍負責鎮守南淵與西慶接壤的東南六道關卡,自她身死後,只有少數幾個先鋒守將知道聯繫上她的方式,顧雲辭便是其中之一。

    眼角的餘光注意著陳歷的神態,楚安歌分神查驗了手書和腰牌,手書用了密文,是雲羅王府特有的暗標,腰牌質地紋理確實出自東南軍,兩樣都確定為真後她方才出口。

    「我未死的消息本就絕密,陳將軍又是如何尋到此地?」

    「回王帥,末將聽從顧將軍吩咐去過江南別院沒找到王帥,就想起將軍曾說過王帥如今是家主,江南別院為楚家產業,末將斗膽推算王帥為楚家家主,後通過楚家找到管事的海棠姑娘。

    末將不確定海棠姑娘所言是否屬實,就打算先夜探楚府,不想竟和王帥動了手,請王帥責罰。」

    「陳將軍一路辛苦,處事謹慎,不愧為雲辭麾下良將。何況今夜本王也不是沒動手,你何錯之有?」

    楚安歌聽了回答,點點頭,託了陳歷的手示意他不必

    拘禮。

    楚府不大,這廂楚安歌和陳歷打鬥踢落屋頂的瓦片,驚動了府中的其他人,不一會兒,芍藥抱了個鋤頭帶著崔尋和白知銜趕到楚安歌的院子,看見院子裡自家姑娘穿了中衣站在夜風裡望月。

    「安歌,方才我與你兄長聽見你這廂似有打鬥聲,就過來看看,你這孩子大半夜怎穿成這樣站風裡,這手怎麼這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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