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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安歌!」白裴衍見她神色有異,有心神不穩之象,下意識就喚出心中所想,伸手跨過窗台扣上楚安歌的手腕欲探脈象。
冰冷的手指扣上自己的手腕,將她意識拉回,楚安歌抬眼便撞進了一雙清亮的星眸,眼中的憂心燙得她胸口發熱。
「安……楚姑娘,你沒事吧。」
「你若覺得安歌叫的順口就這麼叫吧。」
察覺到方才自己失態,楚安歌不願多說,故將話題轉的生硬。
白裴衍似是看透她所想,也不繼續追問,而是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你喚我大哥義兄,如今我們算一家人。我喚你安歌,你喚我白兄亦不妥,不如你和楊澗那般喚我阿衍可好?」
楚安歌睫毛微顫,低頭思忖片刻,覺得好像有道理,單手抱著食盒點頭,朱唇輕啟。
「阿衍。」
四目相對,楚安歌看見白裴衍唇角微彎,眸光熠熠,盛滿了歡喜的笑意,如漫天星辰被揉碎撒在心上。
……
飛雲樓二層裡間為上京城酒樓最大的雅間,使用的條件非常苛刻,一個月只能使用兩次,唯達官顯貴在佳節婚慶時方能使用,使用前還需提前三個月預約,查看當日是否有名額。
即便難有名額,還是有不少達官顯貴為了設宴的排場不輸面兒,不惜一擲千金後苦等數月也要在此地設宴。
今日食宴為流水席,水流緩緩,木製條盤的各式菜品隨著水流慢慢移動,食客在移動的菜品里挑選動筷,未等到滿意的菜品可以先欣賞飛雲樓安排的戲曲歌舞。
「澗哥哥!」
白裴衍和楊澗處理完手上的案件,趕來有些晚了。王大人已經入席,王大人的千金王嫣向來和楊澗交好,估摸著時間也快到了特意在內間外迎接。
「嫣兒妹妹,今日這身繡花錦裙看著像江南錦繡坊的款式。」
「就你眼尖兒,快入座吧。」
王嫣臉頰微紅,嗤笑著引二人入廳,彼時流水席上的戲曲歌舞與賓客交談聲相融,一片熱鬧,依舊有不少人注意到二人。
白裴衍一身青衣錦服,上為白線勾勒祥雲暗紋,針線細緻,腰間晶瑩剔透的白玉墜青綠流蘇,華貴雅致。
楚安歌來得早些,早已入席,這會兒也注意到了二人。楊澗、白裴衍皆為上京城後生中的翹楚,一入內就引得女眷席不少女子紛紛側目,咬耳低語。
這邊楚安歌注意到女眷們眸中異彩連連,另一邊白裴衍已經盯上了主座旁的淮陽侯。
淮陽侯此時單手摟著舞姬,邊享受著美人夾菜,邊扭頭和主座上的王大人說話。
淮陽侯偶有驚嘆之詞從口中吐出。摸著鼻子下兩撮小鬍子,笑得憨厚。
「王大人,再過幾日南淵使團就要北上,同北璃商談兩國互通商貿之事。
聽聞你家私下的備禮中有一幅范老的溪山圖,哎呀,你知道本侯向來鍾情筆墨,對范老的畫更是愛不釋手,一聽到你這有范老的筆墨,我這心窩子就癢,不知兄弟能否讓本侯過過眼癮?」
「哈哈哈哈哈哈,侯爺哪裡的話,你我多年交情,老夫豈能不給你看?今日老夫就算準了你肯定是要看這幅畫,還將它從家中庫房取了出來,等下食宴結束就叫嫣兒取來給侯爺賞玩。」
南淵使團……溪山圖……
楚安歌耳力極好,當下調動內力逼自己咳紅了臉,一旁的芍藥立刻會意,去尋了王嫣過來。
「王小姐,我家姑娘身子骨弱,只怕是引發了舊疾。」
「飛雲樓二層旁邊有廂房,你且隨我扶你家姑娘去廂房休息。」
王嫣望向楚安歌唇色泛白,捧心蹙眉,再回想到傳聞中楚家主身體孱弱,急忙讓芍藥攙人去休息。
楚安歌前腳剛打發芍藥送走王嫣,後腳叩門聲再度響起,門外傳來柳媚的聲音。
「楚家主,你身體不適?」
房門慢慢打開,柳媚一襲紅衣長裙,打著繡扇笑眯眯地瞧著楚安歌。
「柳姨。」
「誒!」柳媚唇邊笑意未減,伸手挽著楚安歌進屋,隨後遞了個眼神給門外的小二將房門拉好,慢悠悠開口,「安歌,你裝病離席,又差人把我尋來所為何事?」
「整個飛雲樓都在柳姨你眼皮子底下,我要尋東西,自然找你最方便。」
「哦?什麼東西還需要安歌你親自尋?」
「我方才在席上聽見王家上貢給南淵使團一幅范老的溪山圖。」
柳媚瞭然,眼波流轉,輕湊近楚安歌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即低聲笑道。
「柳姨雖然不知你說的那勞什子圖放在何處,但是那王尚書今日確實吩咐我留了一個廂房放東西,門前還派了人把守。」
突然,門外響起一聲女子悽厲的尖叫,打斷了廂房內兩人的交談,柳媚推門而出,冷眸掃了一眼門外的下人。
「怎麼回事?」
「夫人!好像是最裡間的廂房,小人這就去看看。」
門外下人似乎也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忙回報完柳夫人,就急忙趕過去查看情況。
待柳媚和楚安歌趕到的時候,門外的走廊擠滿了賓客。廂房的門不知被誰從外面狠踹開來,屋內一片狼藉。
王嫣正被楊澗扶著,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雙眸緊閉,腹部受傷,傷口被楊澗身上撕爛的布條捆著,明眼人都覺得這傷勢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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