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2023-09-11 16:49:24 作者: 雙南狸奴
    楚安歌在五人靠近的一刻,蹲下身探了幾人的脈象,那兩個船工和其中一名衙役已經當場死亡。

    另外兩名衙役脈象無異常,只是一人面色潮紅昏迷不醒,一人頭暈目眩意識模糊。

    楚安歌從腰間掏出白玉小瓶,倒出兩顆藥分別塞入二人口中,才仰頭朝那領頭的衙役道:「速將二人送去最近的藥堂。」

    後來衙門又派了些人出來,負責協助轉移傷員和涉事貨船。

    周遭人群又是一陣碎語,一道結了冰似的聲音穿過人群刺激著楚安歌的神經,楚安歌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帶著刺骨森寒。

    「好久不見,楚家主。」

    第2章 重逢

    楚安歌有些苦惱,她此行並沒有預料到會在此地碰上白裴衍。

    隔著人群,楚安歌瞧見了這提點刑獄司的活閻王白大人。

    白裴衍容貌秀美,桃花眸這會兒正壓著戾氣,白皙修長的指節轉著玉骨扇,銀邊勾紋的素衣白裳,身側繫著白蘇雲紋玉,渾身透著狠厲,這般煞氣倒是將他襯得別樣俊俏。

    歷朝歷代的商人和手工業者都不得參加科舉,也不能入朝為官。在南淵則不同,南淵先帝曾親改制度凡「奇才異行,卓然不群者」都被允許參加科舉,其子女也可以入官辦學校學習。

    這一世的白裴衍沒有像前世那般一直遊歷江湖而是選擇了入朝為官。現為上京城提點刑獄司的提點刑獄公事,負責地方疑難案件的審理、覆審。

    楚安歌垂眸思索,若真要細算起前世今生的糾葛,實際上她和白裴衍的關係非常微妙。

    前世白裴衍的兄長曾救過自己,白家算自己的恩人,自己和白裴衍算知己;今生自己救下了白裴衍的兄長,自己算白家的恩人,雖然現在的白裴衍還不知道這件事。

    兩世記憶交疊,除了深入骨血的仇恨,楚安歌對於很多東西其實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她一直記得自己欠了前世的他一約未赴。

    記憶里肆意張揚的少年郎和眼前俊美狠厲的白大人身影逐漸重合。

    楚安歌隱約感覺出了白裴衍的態度不善,只當他還在生氣自己昔年奪了白家家業那件事,她墨眸幽深,聲音平靜道;「白大人,近來可好?」

    *

    楚安歌急著把義兄的畫取回來,府衙那邊無法獲得案件內情,但有個地方可以。

    玲瓏閣自先秦而創,居九幽之地,歷百年未衰,司鬼市暗線,探詭秘邪事。

    玲瓏閣就藏在上京城最大的酒樓——飛雲樓里。

    飛雲樓占著汴梁最好的地段,灰磚青瓦,朱廊畫壁,上下兩層。下層櫃檯,應市的茶酒廳,上層雅座包間。厚重的大門上,托著斗大的「飛雲樓」三字匾額。

    楚安歌端坐在飛雲樓一層角落,身著玄色勁裝,身形修長,頭戴黑紗帷帽,看不清容貌,儀態倒是一等一的好,引得樓中的客人紛紛側目。

    楚安歌敏銳地捕捉到鄰桌的幾個外來人正在和店小二討論著白楚兩家均牽涉其中的「鬼船」一案。

    「那船上真的在鬧鬼?」

    青年書生側頭不知在店小二那聽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話音有些顫抖,望向一桌的另外兩人。

    「嫩個不可能嘞!」

    「咋可能是鬼,聽說這次提點刑獄司也介入了,那肯定有人在裝神弄鬼。」

    俠客裝扮的人,拿起酒壺邊倒酒入杯邊對著青年書生繼續道。

    「這白家的船涉事了,白大人查這事多不合規矩。」

    俠客裝扮的人話音剛落,就被一旁身著淺色麻衣的人趕緊捂住嘴巴,慌張地掃了眼四周,生怕被有心人聽了去,看沒人注意到他們談話,才低聲警告道。

    「你是寶氣了嘛,這事你啷個能說?我聽說這次不是提點刑獄司負責這案子,是開封府,你莫要亂傳。」

    ……

    楚安歌聞言不再繼續聽下去,徑直走向櫃檯,扣在台面的手骨節分明,輕敲下三短一長的暗號,接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塊骨牌,將其推給掌柜,掌柜拿起骨牌細細辨認。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掌柜放下手中的骨牌,笑著迎客道。

    「這位公子大手筆,要買的酒可是飛雲樓的尖貨,可要這麼多,掌柜我也做不得主,正巧今日柳夫人在,讓下人引公子二樓詳談。」

    楚安歌點頭應允,隨小二上樓,古色古香的長廊,蜿蜒曲折,盡頭一扇雕花木質拉門,門外有一層珠簾搖曳。

    楚安歌在拉門前停住,轉身看向東面的雅間,目光銳利。

    那裡坐著兩個人,都是內行,武功不低。從她走進飛雲樓起,她就感覺到四周的目光,但僅停留一小段時間,唯那間房的人一直有人盯著自己。

    「公子?」

    店小二見楚安歌盯著東向的雅間許久未動,出言提醒,不想對上了楚安歌沒收住目光,霎時遍體生寒。

    「喲,今兒是什麼風,把安歌給柳姨吹來了?」

    房內一嬌聲響起,楚安歌眸中寒氣消散,一轉身的功夫端的又是那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柳姨,別來無恙。」

    在上京城裡不管是上等歌妓還是下等的歌妓,都與一個人有聯繫,那就是京師官營酒家飛雲樓老闆娘柳媚柳夫人。

    紅粉的紗幔,層層疊疊,隨風而動。桌上琉璃金盞,榻下白狐絨皮,各種稀罕的字畫古玩,堆得滿屋皆是,奢華至極。

    

     | |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