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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5:40 作者: 安寧丸
    「我的床,還挺大的。」

    作者有話說:

    久等啦!穆先生是真的回來了!

    第67章 死了都要愛

    儘管柴扉盛情的邀請了,但穆淮章還是拒絕了。

    他不是柳下惠,他對柴扉每次的示好都會有衝動,柴扉是知道的。但柴扉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蒼白到讓穆淮章的那點衝動瞬間都能冷卻殆盡。

    柴扉沒有強求,只是看著穆淮章走了出去。柴扉抱著枕頭默默躺下,他和穆淮章還能走多遠,他也不知道。

    之前林木的出現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顆埋在他和穆淮章這還沒穩固的關係之間的炸彈。

    林木的出現僅僅一次,柴扉都要站不住腳跟了,他不知道林木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他的人生最終會走成什麼樣子,這條路上還有沒有穆淮章都不好說;

    更不知道,有一天,他會不會聽到穆淮章說——

    柴扉,我們就到這裡吧。

    穆淮章回來得很快,帶著一身在外面沾染上的來自夜的涼氣。他貼過來坐在床邊的時候,柴扉皺起了眉頭。柴扉想開口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提什麼好,倒是穆淮章先開了口。

    「柴扉,下午的時候,醫生跟我說明天你可能要做個骨髓穿刺。」

    柴扉很久沒聽穆淮章這麼叫他了,他的眼睛睜睖著,呆滯了很久,才回道:「好。會疼嗎?」

    「應該不會,問了醫生,說是會局部麻醉的。我跟你一起去,如果疼,你就咬我?」穆淮章微微咧嘴,連玩笑都帶著苦澀。

    柴扉翻過身來,在黑暗裡面對著穆淮章,拍拍床邊的位置。

    「又不是生孩子,誰會允許你跟我一起進去呀。添亂!你睡下來,陪我會兒吧,穆先生。」

    柴扉聲音一軟,穆淮章就只有投降。他老實地躺了下來,柴扉把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半給他。

    「你前幾天不在,我前幾天都睡不好。」柴扉貼著他的手臂,「我每次一躺下就在想,你怎麼還不來,你是不是因為我病了,想抽身?」

    「我甚至想叫程海風給我寫文書,轉讓百分之二的股份給你,買你一年時間,雖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

    「不准,不要說這種話,柴扉。」穆淮章的手在柴扉的背上拍了拍,輕輕地安撫著,「我知道,我也睡不好,每天睡兩三個小時就要醒。想來看你,可是公司的事太多了。」

    「對。宋哥說你回公司處理事情了,我就想,那好吧,畢竟你還要賺錢。」柴扉貼在穆淮章的胸口,聽著穆淮章強有力的心跳擊打著他的心弦,催生著他心底的勇氣。

    於是他貼著這起伏的心跳,輕聲說。

    「穆淮章,我有點害怕。」

    說完他看著黑夜裡的那一雙眼睛仍然深情如昨,他頓了頓,把話題轉開來:「我有點想你吻我一下。」

    穆淮章好像是在黑暗中彎了彎嘴角,然後略顯乾燥的唇就印到了柴扉臉上,克制的一觸,立時就要離開。

    柴扉慌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攀住穆淮章脖子的手指都是顫抖的。他追上去,企圖再獲得更多的碰觸,可即便如此,柴扉的追逐依然沒有效果。穆淮章只是再次親吻了他的額頭,隨後便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哄著他快點入睡。

    「睡吧,明天還要化驗,沒休息好,會影響結果的。嗯,柴老闆?」

    「好。」

    現在,柴扉覺得這新換的病房一點也不好,太安靜了,除了穆淮章的心跳聲,柴扉聽不到別的。而這心跳聲又離他太遠,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會被拋棄的那個吧。他挺怕的,這麼多年他耿耿於懷的事,也是因為這兩個字,小的時候,被母親遺忘,後來長大了,又和那麼些人分分合合,現在好不容易成熟了,但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那種感覺。

    身邊有熙熙攘攘的一群人,但人群里沒有他;這世界的所有喧囂都好像與他無關了。

    他,就是一座孤島。

    而他傾盡全力能找到的那棵樹,那頂天立地撐起他的世界的支柱,只有一個人。

    穆淮章。

    他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的人,那人好像累極了,很快就沉睡過去。柴扉沒有動作,他就這麼看著穆淮章,他想要是這個夜還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候就好了,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地看著穆淮章,直到穆淮章醒來睜開眼,那時他的眼裡就只有自己的時候,他會抿嘴寵溺地笑一下,然後捏捏柴扉的後頸,帶著才醒來的慵懶,用沙啞的調子問候他一句:「早上好,柴老闆。」

    唯有這樣,柴扉才覺得是他心裡勾畫的「關於生活」的樣子。

    「咳咳。」柴扉無由來地覺得胸悶,輕輕拿開穆淮章攬著自己的手臂。下了床。

    他原本是想從穆淮章兜里摸出根煙來,到外面去抽一根,可摸遍了他的衣服,只找到一個空蕩蕩的煙盒。他不知道穆淮章抽了多少根,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根煙,只能輕手輕腳得走到廁所去打算洗一把臉再回來。

    「唉。」

    不知道該感謝穆淮章選的這病房規格太高還是怎樣,廁所里的鏡子竟能把人照得如此清晰。

    也怪不得沒有人會喜歡,鏡子裡的人太醜了,病態得蒼白,眼下的青黑。要說最難看的,還是這鏡中人一臉頹唐的神色,像是偽滿洲前那些抽了鼻煙的人,荒唐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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