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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5:40 作者: 安寧丸
現階段穆淮章的主要精力集中在開拓公司的另外一塊業務,也就是商務法務諮詢和服務。這就又和刑辯律師不太一樣了,需要的更多得是公關和手段。幸好,碎催是公關的一把好手。
這麼多年因為他沉迷瑣事、不思進取,穆淮章的業務又偏重於官司案子,碎催一直沒什麼用武之地。今晚的酒局算是新業務開展以來的第一次應酬,碎催再怎麼也沒有了推脫的理由,早早就來公司等著穆淮章一起過去。
碎催愛酒,年歲不大,卻偏愛老古板們愛喝的醬香酒。穆淮章等閒喝不住他,要不是他家老婆和小朵兒總是限制他飲酒,這會兒還不一定喝成了個什麼樣的酒囊飯袋。
「穆總,走吧,第一次見面,去晚了不好。」
穆淮章鬆了松領帶,眼睛沒離開屏幕,「你先去,我還得等一會兒,今晚主角是你,我就是個添頭。」他眼睛仍然不舒服,甚至不敢揉眼,一揉就針扎一般疼。
「那不行吧,林總點名要見主管業務的負責人,你要是添頭,那咱也沒啥去的必要了。」
穆淮章打開抽屜找眼藥水,滴完靠在椅背上休息。
「新卉,林木,兄弟倆的名字還都有木啊……」
「什麼?」碎催沒聽見他小聲說了什麼,倒是看他摳了兩顆消炎藥放嘴裡和著水咽了,「哎,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你坑我那麼大一跟頭,我讓你替我擋擋酒怎麼了?」就他找來的那當事人雖然撤了訴,但網絡上的輿論罵戰一直不休,現在槍口大多指向了突然撤訴的當事人,尤其是在被告明里暗裡爆出了不少她的不良記錄之後。現在雖然大眾對穆淮章這個代理律師沒什麼反應,但業內都多少有點看他笑話的意思。
碎催覺得誰都會犯錯,他怕老婆也不是錯,穆淮章怕起老婆來比自己嚴重得多,憑什麼總這麼被他抓著不放拿捏著,這就是穆淮章的不對了。可他自己一個學酒店管理的,對著這麼個法學先鋒,除了能耍貧,別的時候幾乎贏不了,乾脆還是不要負隅頑抗。
第一眼見到林木時,穆淮章幾乎認不出這個人就是柴扉同母異父的弟弟。柴扉總是柔和溫煦的,笑得時候稍稍彎一彎眼角眉梢,輕易就能勾起一陣柔和暖風,把人心裡藏在邊邊角角的冰碴子都能吹化了。林木卻不是,儘管有相似的眉眼,生在林木臉上卻是不一樣的鋒利和攻擊性。是的,攻擊性,穆淮章看得出來,林木對他是有攻擊性的。
儘管穆淮章知道,林木就是柴扉的弟弟,而林木大體上也應該知道他和柴扉的關係。兩個人還是像初次見面即將達成愉快合作的生意夥伴一樣,和眾人一起寒暄握手。
「穆先生您好,久仰大名。」林木的手溫熱潮濕,倒是有力,笑著與穆淮章握手時至少臉上的表情還算真誠。
聲線都有些相似的一聲穆先生,叫得穆淮章難受得很,他不習慣別人也這麼叫他,尤其是個柴扉不太喜歡的弟弟。
「您好林總,很高興與您見面。」
穆淮章開場便表示了歉意,因為眼睛發炎,吃了消炎藥不能喝酒,還一再表示這場不能盡興,下次再由他來安排。
碎催和跟著一起來的公關部的小伙子都是有實力的,茅台一開,稍稍抿過一口,便是他們的主場了。
林木酒量不錯,一邊與碎催周全,眼睛卻一直往穆淮章這邊瞟,穆淮章權當看不見,除非必要幾乎不與他有眼神接觸。看著一桌子人你來我往說著些沒用的廢話,穆淮章又開始思念柴扉身邊的靜謐。
窗外起了秋風,雅間窗戶被尚不算凜冽的秋風拍出些輕微的響動,柴扉身邊一定是暖和的吧?穆淮章想著,隨手摸出手機來給柴扉發了信息。
後來柴扉給他發了語音,酒桌嘈雜,他也就沒起身出去,只是靠著椅子稍微躲著人小聲給他回了條語音過去。
「抱歉各位,臨時有事,我先走一步,自罰一杯,實在抱歉。」
穆淮章剛剛給柴扉回完消息,一直穩坐釣魚台的林木突然發了聲,說有急事要走。眾人又是一番客套自不必說,穆淮章卻突然有些不安,不知道還等在巷裡的小王子這會兒是冷了還是餓了。等林木走了,穆淮章也和眾人告罪一番起身告辭。
巷裡的燈全開著,穆淮章停車時就看到了柴扉抱著貓站在書架前的背影,剛剛莫名起了不安的心這才算落了地。
門上依然掛著那副他第一次推開門時就掛在上面的捕夢網,旁邊多加了一串風鈴,是小朵兒某次放學在學校旁邊的文具店裡買了讓碎催帶來的。
推門聲驚動了風鈴,也驚動了站在書架前發呆的男人。柴扉抱著暖絮絮的老貓,轉過身來時,還沒得及把自己剛才嶇起的眉頭舒展開,自然也沒能把他的心事藏起來。
「不開心?」穆淮章走過去接了老貓,熟稔的動作好像戳中了柴扉不知哪個笑點,惹得他把那些心事一藏,咧了嘴笑開了。
「笑什麼?」穆淮章也和他一起彎起嘴角,甚至懷裡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的老貓適時「喵」了一聲應這花好月圓的景。
柴扉將老貓從頭捋到尾,尾巴末端都不放過,「沒有,就是覺得你剛才這樣像是從媽媽懷裡把孩子接過去抱著的爸爸。」
穆淮章伸手過去扶了他的腰,「對著呢,爸爸怕媽媽抱著貓貓累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