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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5:40 作者: 安寧丸
「其實不太好,所以你就別出去了。」穆淮章笑得意味深長。
「原來如此,那恐怕要勞煩你開下燈,你手臂上的結痂剛剛被我摳掉了。」
第21章 微醺而已
「什麼?」穆淮章下意識問了一句,但問完那刻又好像聽懂了。他抬手捂住手臂,目光閃爍起來。
他手臂那裡的新痂被這麼一提及,確實有些癢得發疼,疼到他忘了自己下一步動作應該是什麼了,只好愣在原地,裝聾作啞。
穆淮章怔愣在原地的動作被柴扉看得真切。
說實在的,他不知道穆淮章到底在這幾周經歷了什麼,一開始他以為可能是難啃的案子,也可能是他不能理解的壓力,又或者只是單純地在躲著柴扉自己,直到剛才——
他們在彼此抵死的溫柔里起起伏伏時,在兩顆星球驀然相撞產生火花時,在他的心緊貼著穆淮章的心時,那些藏匿在腦海深處無法言表出來的情緒才都緩緩被穆淮章釋放出來。
那是一種為難,一種無奈,又或者該說是一種……
掙扎?
是了,是一種掙扎,像溺水的人在艱難地撲騰,又恰好柴扉,他來了,恰好成了這片飄搖無依的地域裡唯一能讓穆淮章攀住的一根稻草。
所以穆淮章抓緊了他,將他推到牆壁前,抵著牆。在他的身上不分場合不分晝夜的索取。
最終,如他所願,他在柴扉的靈魂里汲取來一劑安定。
他,就是他的安定。
柴扉坐了起來,他再沒有像剛才一樣說一句什麼輕巧的話。
他咬著牙忍著不適,在黑暗裡蹣跚著貼近穆淮章的後背,他從後抱住穆淮章,沒用多少力氣,只是貼著他,搭在穆淮章的後背上,呼吸格外平和,像那個夜裡,那沉沉緩緩的歌聲,慢慢環繞過去。
他輕輕開口,學著那夜裡格外低沉的嗓音,低聲唱道:「數不清的流年,似是而非的臉……」
是的,還是那首歌,那首穆淮章在夜裡給他唱過的歌,起初他以為那是穆淮章唱的他,唱來哄他高興的歌;但現在唱來,好像又變得分外應景了,大概穆淮章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他聽到穆淮章深深吸上了一口氣。
他迎著那個緩緩呼來的氣息微微踮腳,吻在穆淮章後耳那讓他發癢的新痂上,靈舌沿著耳廓微微一勾,聲兒輕,情卻長。
「把你的故事,對我講。」
柴扉的聲音未落,穆淮章卻先側開身,微退半步。
柴扉這個人知情知趣,落在他耳畔的那個吻,就像抹了蜜的一把刀子,讓他警戒,也讓他沉淪,但他回頭看到柴扉有些發白的唇色時,心底那叫作令人沉淪的欲望也在這一瞬間銷聲匿跡了。
「不是什麼好故事,不值得一杯美式來換。」穆淮章牽起柴扉的手,托住他整個人,避重就輕,「來,讓我嘗嘗你的燙美式了。」
柴扉是極為將就他的人,或者說,是太明白適可而止的一個人了。既然穆淮章不想說,那柴扉以為自己就該壓下自己的好奇。
於是不問不語地跟著人出去。
穆淮章將人帶回辦公室,端起咖啡回頭,卻看到柴扉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的耳後,甚至還往脖頸更深處望去。
他故作輕鬆地幾步回到柴扉面前,他抬手捂住柴扉的眼,戲謔:「別再看了,不知道的還當你對我別有所圖。」
「我是別有所圖。」柴扉承認地很快,快到穆淮章也吃不准他的態度。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怕我被你這雙眼再看下去,我會忍……」穆淮章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掌心忽然沾惹上的溫熱淚光而打斷了,他語氣微滯, 他的手倉皇地收了回來,眉頭關切一時藏都藏不住了,」怎麼了?「
」沒事。我這個人,有點奇怪,總會被沙子迷了眼。「柴扉解釋得勉強,勉強到穆淮章都不能繼續裝傻充愣下去。
「我……」
「我……」柴扉沒想過穆淮章會和他異口同聲,他的目光落在了穆淮章的耳邊,「你先說。」
「沒事,你說吧。」穆淮章說。
這次柴扉卻站了起來,他的步子會牽扯到後面的不適,所以都邁不到多遠,一來二往,連動作都慢了許多,他緩緩走到穆淮章眼前,抬起來去環穆淮章脖頸,送上了一吻,而後退開。
「穆先生,方便把你家的鑰匙借我一晚嗎?」柴扉笑著,「我的朋友拿了一瓶好酒,我猜你今晚想嘗嘗,如果明天沒有案子的話。」
「好。」
穆淮章後來想想總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什麼蠱,才會毫不猶疑地放人回了自己家。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他也解釋不了自己躲柴扉一周,卻敗在了柴扉送咖啡來的這一天到底是因為什麼。
拿了鑰匙的柴扉回了書店,拿了酒才去穆淮章家,但這瓶酒的作用並不大,他最終拿的還是那瓶被他自己惦記了好久卻又是整個酒櫃最不值錢的氣泡酒,之前他留學喝過,再後來,就很少喝酒了,更沒有機會喝氣泡酒了。
但穆淮章傍晚說了明天不去上班,今晚要把事情安排完,必然會晚歸了的話,這讓他只好抱著酒瓶自飲自酌起來。
說起來也過分好笑,這酒明明沒什麼度數,卻偏偏是莫名的醉人,讓這柴扉沒幾杯就開始上頭,讓穆淮章一回來,他就拉著穆淮章吻在了一處,就領著穆淮章貼到了穆淮章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