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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3:47 作者: 扶我起來我還能寫
那人沖他連聲道謝,聽從他的建議購買了店鋪全部酒精等用品。關於他說的使用方法,王鶴也是緊緊地記在心頭。
他吩咐手下將洞口的金銀金珠寶等全部搬進石洞內,隨後抬著東西滿載而歸。
王鶴剛回國第二天,孟王就晝夜兼程趕了過來。他看著被整起碼在箱子內的藥物,心潮澎湃,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這便是能治療那疫病的藥?」
王鶴點點頭,按照光圈上的話將藥品的使用方法和如何防控疫病地傳播一一講給他聽。孟王命人立即記下,將帶來的各種珠寶、茶葉等全部交給夏國。
孟國盛產茶葉,他們那裡的茶葉,芝蘭之氣,清香撲鼻,銷往各國,備受喜愛,自然價錢也是不菲的。這次可以說誠心十足,給夏國拿來滿滿五大車。就算讓全國人民一起飲用,怕也得喝上一陣兒。
夏王很是開心,覺得最起碼這次沒有白忙活。孟王又沖他好生拜謝,這才帶著東西離開。
剛進了城門,連大殿都沒踏入,就迫不及待命人將這些東西送往疫區。並吩咐官員嚴格按照從王鶴那裡得來的防控標準,嚴格執行。
孟國,襄光城
整座城都被籠罩在一個名為疫病的陰影下,路上行人很少,大都捂住口鼻,面色痛苦又恐懼地匆匆而過。這座城到處充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一具具面色青白的人被官兵強制性帶離家中,全部送往城外。
為了疾病不再次擴展,所有有症狀的人都會被送去那裡。但苦於沒有治療藥物,去了就只是等死罷了。而且若是死去,連全屍都不能留,要跟著干木一起,化成灰。
徐娘抱著元寶的身子,任官兵如何拖拽就是不肯鬆手。她的丈夫前幾天已經被帶去了城外,到現在了無音信,不知是死是活,現在他們又要把她兒子帶走,這怎麼行。
她就只有這一個孩子,若是他不在了,自己該如何向夫君交代,又該如何活下去呢。
「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不要帶他走,不要。」徐娘摟著高燒不退已經陷入昏迷的兒子,兩隻眼睛早已哭腫,如今再也擠不出一滴淚。她表情有些呆滯,只知道死死抱著孩子,沖前面的官兵一下又一下磕頭,祈求他能可憐可憐自己,不要把元寶從她身邊搶走。
官兵似乎有些不忍看她,將腦袋撇向一邊。但一想到將軍的命令和如今城內的嚴峻情況一狠心,還是拽起了孩子。
「好了。」百夫長從外面走進來阻止了官兵的動作,看著這對母子重重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一起帶走吧。」
徐娘抱著元寶,身後背著一個小包裹,就是娘倆的全部財產了。他們跟著官兵,遠遠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徐娘看了看懷中小臉燒得通紅的兒子,紅著眼將他臉上那快藍色的口罩又壓緊了些。這是官兵給的,說是帶上它就不會再被傳染了。徐娘受寵若驚,忙就給兒子帶上,可惜口罩有些大,能將兒子整張臉罩住。
他們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到了城外一個孤村,這裡到處都是駐紮的官兵。同意徐娘一起來的那個軍官這時走到她面前,「你確定你要一起進去?」
徐娘有些不敢看他不怒自威的臉龐,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就算是死,她也要和她的元寶死在一起。另外孩子他爹也在裡面呢,要是還在的話,他們一家三口也算團圓了。
「那行,跟我走吧。」
徐娘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百夫長走路快,徐娘不得不小跑起來才能勉強跟上。他們穿過一層層圍擋,總算進了村子。
可奇怪的是,這座她認為可跟亂葬崗比擬的地方,怎麼……有點不一樣。
到處穿梭著身著軍服的將士,他們手執壺瓶,前面的小嘴正往外噴出如霧如氣一般的水,帶有十分刺鼻的味道。即便透過厚實的口罩,依舊聞了個真切。
再往前走,腳下的土地被撒上一層薄薄的白石灰,前方又是一層圍擋。她看見百夫長伸直手臂,那守衛的小將手裡拎著她剛剛看到的水壺朝他身上噴灑那難聞的水。從上到下,連腳底都沒放過。隨後那小將將目光對準了自己,徐娘一下有些慌了。
「我……我也要弄。」
小將點點頭,因為戴著口罩徐娘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敢造次,只能學著百夫長的樣子,任由那難聞的氣味布滿自己全身,噴完後小將才拉開閘門放他們進去。
百夫長邊走邊沖她交代,「這裡是重災區,基本都是跟你兒子一樣嚴重的人,既然你執意要來,我便先跟你交代清楚。一,要注意好自我防護;二,不准亂跑,重災區的人只能待著這裡,聽到了沒有。」
說到這百夫長的聲音嚴厲了許多,拿出了自己平日裡在軍營訓練新兵的語氣。徐娘有些被嚇到,把兒子摟緊了些,縮著肩膀,期期艾艾回道:「我知道的,我不亂跑。我……我想問你個人,王大你認識嗎?」
「王大?」百夫長想了一下,擺了擺頭,「不認識。」
徐娘看著他,面色痛苦,嘴巴張了又合,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她想問的是,如果沒治好,會被丟在哪裡。可這樣不就默認了丈夫的死去,徐娘不願面對這樣的事實。她收回視線,不去看前方被匆匆抬過的面色蒼白的病人,也不聽周圍爭先恐後鑽進她耳朵里的悲鳴。
她將全部視線和感觸全投在兒子身上,用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看著他眼睫隨著自己有節奏的輕拍顫動,紅艷艷的小嘴唇時不時翕動兩下。她的心,就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