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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3:47 作者: 扶我起來我還能寫
呸呸呸!
怎麼會不行呢,關東煮多好吃,串串香多香,怎麼會有人抗拒的了呢。
正想著劉兵走了進來,張小北見他就穿了一件單衣,灰塵撲撲的,忙問。
「你不冷嗎?」
「不冷,在大棚里幹活呢,給我出一身汗。」說著走到張小北跟前,看著他面前多出來的機器,「喲,真擺出來了。給我拿個杯子,我給我媽裝點。」
昨日在張小北這裡嘗過關東煮後,劉兵就念念不忘,只覺得味道十分的鮮甜。不同於川味火鍋的香麻,這個像是在吃海鮮一般,色香味濃。
今天他專門來想買點給他媽嘗嘗,老人家一輩子待在村里,不甚在外面吃飯,哪裡嘗過這東西。
張小北遞給他紙杯子讓他隨便裝,劉兵沒吭聲。在裝之前他已注意到一旁標著價錢的小牌子,他數著數舀,又打了幾勺湯,放下杯子給張小北付錢。
「不用。」張小北奪過他的手機,塞進他口袋裡,「阿姨喜歡吃的話再來。」
劉兵不願意,倆人又撕扯了幾回,這才作罷。
一上午又迎來了幾位顧客,都買了些關東煮。他準備的那些食材,到晌午只剩了零星幾個。
中午一到飯點,夏松風便走了進來。
張小北今天煮了小餛飩,給他盛了滿滿一碗,又將中午剩的關東煮倆人分了。飯桌上,倆人東扯西扯的聊了許多,歡聲笑語充盈著整個房間,好似多年好友。
——
李樂樂扯了扯身上窄小短促的花布衣,肩膀上扛著鋤頭,灰頭喪臉的往地里走。路上好像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沒搭理,只自顧自走著。
到了地里,按照記分員的安排,她被分去除草。今天的天比往日還要熱一些,太陽掛在頭上炙烤大地。李樂樂覺得身上的衣服摸起來都發燙,乾乾燥燥的,像是被燒過的枯草般,一揉就能碎。
還沒動就是一身的汗,讓她哪裡乾的下去。沒除兩根,就虛弱的坐在田坎上,喘起了大氣。
「嘿,李家那丫頭,不幹活坐那幹啥呢。」
聽到聲音李樂樂並沒著急動,而是在看到記分員朝自己走來後,才搖搖晃晃的扶著鋤頭站起來,「王叔,我沒偷懶,剛才頭有點暈,我現在就干。」
說著咬著下唇,擺出一臉倔強的模樣,虛弱的抬起鋤頭,還沒落下去,人就跟著一起倒了。
「誒誒誒,快來人呀。」
「這是咋了,咋好好的又暈了。」
李樂樂耳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抬了起來。過了會平穩的落下,像是被放在了一處草垛上,眼前悶的熱氣也不見了。
她將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見一群灰頭土臉的人圍在自己身邊,正議論紛紛。
「咋回事,要不掐下人中。」
「我看行,誰掐呀。」
「我來。」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她左側方響起,隨後一個粗壯的女人擼起袖子推開眾人走了進來。
「我力氣大,一掐就醒。」
李樂樂看著那差不多自己兩個胳膊粗細的臂膀,不敢想像她這要是掐了下去,自己非得交代到這不行。忙一抽氣,翻了個白眼,醒了過來。
「我,我怎麼在這。我要回去幹活,幹活。」她漏出茫然的表情,艱難的撐起虛弱、單薄的身軀,掙扎著要往地里走。
一個阿婆將搖搖欲墜的她攙扶著,讓她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這孩子,都成這樣了,還幹什麼活。可憐見的,瘦成一把骨頭了。」
「是呀,樂樂,你先歇會吧,身子還沒恢復好,你咋不吭聲呢。」
「就是的,都啥時候了,還惦記著幹活,跟你爸似的。可不敢這樣,不然把自己累壞了咋整。」
那人說完全場瞬間沉默下來,李樂樂抬起袖子,嚶嚶的哭了起來。眾人責備的目光瞬間朝她看去,那人自知說錯了話,垂下頭退了出去。
李樂樂的父親,名叫李大山,是個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男人。前倆年大煉鋼,跟村里幾個年輕男人腦子一熱就報名參加了,結果硬生生把自己累死在了崗位上。剩下家裡老母親一個,媳婦一名和倆個年幼的孩子。
沒多久李樂樂她奶悲傷過度也跟著走了,就剩母子三人。
前段時間,他媽受不了苦日子,竟然拋棄了兩孩子改嫁了,還把家裡的錢都卷跑了。李樂樂自覺活不下去,想不開在房樑上掛了根繩上吊,一命嗚呼,她這個現代的李樂樂便穿了過來。
「我要是能跟我爸一樣累死就好了。」
「樂樂,可不敢這麼說。」
「就是的,你要是出個啥事,小石咋辦呢。」
幾人正勸著,李石應景地沖了進來,直接撲在李樂樂身上,嚎啕大哭,眼淚鼻涕直流。看的圍觀的人那叫個心酸,有的淚點低的大娘、嬸子甚至都開始抹眼淚了。
「你娘心也夠狠的,咋能扔下你們倆,就這麼走了。」
剛剛攙扶李樂樂的阿婆,邊擦眼淚邊心疼的沖她說著。
「樂丫頭,我看你先回家歇歇吧。這會日頭大,你等下午再來。」
「是呀,你回去躺一會,下午再來,倒時給你安排個輕省活。」這一大一小,一個病怏怏、一個是啥也不懂的鼻涕娃,日子真不好過,大家難免想多關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