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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年輕人偷偷對視一眼，默默地笑。

    代清川吃飯慢，眼見著趙彬已經添了第二碗飯，他才將將吃了表層，便有半分飽了。但看著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特別是趙晚纓埋頭苦吃的樣子，取悅了他，更是增加了不少食慾。

    「你多吃點肉，看你瘦的。」

    趙晚纓吃著自己的，還不忘分享給代清川，她夾了一塊容易脫骨的排骨過去，盯著對方吃進嘴裡，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吃著飯，間或夾著趙彬的幾句邀酒，兩個男人在桌上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舒怡偷摸提醒趙彬，別給代清川灌醉了，可趙彬已經上頭，哪管得上這些。

    這自家釀的重陽酒，喝起來上頭。趙彬又是猛虎出山，好不容易能喝個酒足飯飽，愣是拿出了在警隊裡喝酒的架勢，越喝越興奮。反觀代清川，臉給染了個十成十的紅，越喝越沉默，連夾菜的手都沒了準頭。

    第一個發現的還是趙晚纓，她感覺到身邊人呼吸開始變得粗，轉頭一看，代清川紅成了一朵牡丹花，他望過來，眼裡失了焦距，卻還是能準確捕捉到趙晚纓，沖她咧開一個笑。

    想起下雨那晚代清川的表現，趙晚纓有些害怕他做出什麼親密舉動來，讓父母看笑話。於是趁他還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趙晚纓趕緊湊過去問他要不要去房間休息一下。

    感受到身邊一個溫暖的身體貼過來，代清川愣了愣，正要拉上去，半道兒才反應過來這裡是趙晚纓家，旁邊還有兩個「虎視眈眈」望著他一舉一動的長輩。最後還是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動作，腦子有些發暈，臉上熱乎乎的，代清川目前還算清醒，但再這么喝下去，可得出洋相。他想了會兒，拿出點酒桌上的演技，點點頭算是回答趙晚纓的提問。

    舒怡瞧見他確實撐不住，趕緊招呼著趙晚纓把人扶起來：「來來來，先送小代去你房間躺一躺醒醒酒。老趙，你沖一杯蜂蜜水過來！」

    被使喚的罪魁禍首此刻並不樂意，三兩黃酒下肚，膽子就大了些，趙彬抓過被舒怡收到一邊的酒壺，趁亂給自己又滿上一杯，喝得雙頰坨紅，嘴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愜意非常。

    好在代清川還能走動，跟著趙晚纓進了房間，舒怡早就把床鋪收拾好了，趙晚纓把人放到床上，人順著床一滾，一頭長髮散在腦後，黑亮的髮絲鋪了滿肩，襯得他白裡透紅，再仔細看去，人已經縮成一團，揪著床單不動了。

    趙晚纓怕他喝傷了，見代清川縮著，便俯身下去查看他的狀況，眉頭有些輕皺，喝了酒確實有些不舒服，但幸好沒有其他的狀況。

    舒怡叫不動趙彬，只得出門來自己兌了一杯蜂蜜水，路過餐桌的時候看他喝得盡興，想要伸腿出去踹人的動作又縮了回來，心裡念叨著，要不是今天小代上門，非得收拾你一頓不可！

    「來來來，圓圓，你先餵小代喝了這個，他沒吃多少東西，光被你爸拉著喝酒了，這不得傷胃啊。」舒怡看著趙彬那喝酒的架勢，擺明就是要把代清川灌醉。

    他養了這麼些年的姑娘，就這麼要被其他人拐走了，多少有些氣盛，所以舒怡在桌上也不攔著。起頭沒想攔，到後面就有些攔不住了。

    門一關，趙晚纓把被子往上抬了抬，堪堪蓋住代清川的大半身子，她坐在床邊，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只感受到掌心下的一片熱度。

    擔心著代清川的胃，趙晚纓有些急，出門去灌了一個熱水袋，彎下身就要去掀代清川的衣服，剛抓住一個衣角，就被人握住手。

    朦朧的聲音藏在手臂下，因燈光刺眼，躺在床上的人用手臂遮著眼睛，露出殷紅的唇，沾了酒漬，顯得異常紅潤。

    「在幹嘛？」

    七分醉意上頭，連聲音都拖著尾調，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他說完，身體動了動，想要坐起來，可又因為頭暈的緣故，輕輕落下去，頭髮更亂了，貼著臉側，有種別樣的美。

    趙晚纓居高臨下地看著，咽了咽口水，手指被抓在溫度攀升的掌心裡，難耐地動了動，那人怕她收回去，又抓得緊了些。

    「你醒了嗎？起來喝點蜂蜜水。」熱水袋掉在一邊，被被子蓋住，趙晚纓跪在床邊想要去撈，下一秒卻被人拉了下去。

    反應過來時，趙晚纓半張臉已經貼著一個發燙的胸膛，藏在皮肉下的心臟在耳邊快速跳動，一隻大手摟著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往上提了提。

    四目相對，代清川輕聲笑了出來，歪了歪頭，「圓圓，我醉了。」

    趙晚纓臉皮薄，立馬就紅了臉，撐著床要爬起來，卻被他攔著腰不讓。

    「你喝醉了。」她害怕對方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又不好發出其他聲音，只好側躺著跟代清川大眼瞪小眼。

    代清川嗚咽一聲，摸了摸趙晚纓的頭，頭往她脖頸埋，瓮聲瓮氣地說著話，音調軟了下去，藏在唇齒間，聽得不是很真切。

    趙晚纓沒聽清楚，抓了一把他的頭髮，「你說什麼？」

    代清川湊過來，在她唇上一親，「我說，圓圓你的床好香。」

    喝醉酒的人說的話，哄得人嘴角上揚。趙晚纓壓下心中的心猿意馬，舌頭一舔，也嘗到了家裡重陽酒的味道，有些苦澀，但後勁是回甘。

    他一說味道，趙晚纓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鼻腔里滿是他身上特有的香水味道，有果香，有檀香，還有一點點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