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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3:09 作者: 祝餘年
    駛出聯排別墅,一直到高架橋上,車輛便多了起來,甚至於有些堵。身旁的人一言不發,代清川只好主動詢問:「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在想那件案子嗎?」

    連成一條紅絲帶的車流,在高架橋上堵著一動不動。

    趙晚纓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代先生其實可以忙完工作再回來的。」

    話畢,惹來隔壁一聲輕笑,「是啊,我今天差點就被劫色了。」

    想到那烈焰紅唇的明媚女人顧常岐,趙晚纓梗了一下,「可是顧小姐很漂亮。」

    「顧常易長得也不錯啊。」代清川眼神帶過趙晚纓,意有所指。

    車流終於動了,駕駛座的人一腳油門踩下去,趙晚纓呵呵笑兩聲,她是聽懂對方的話了。她說顧常岐好看,代清川就用顧常易來反駁她。都是身處同一個站位,無法回應顧家姐弟的好感,誰也沒有理由笑話誰。

    於是她又沉默了。

    「常岐跟我差不多大,我們校友很多年,只不過我把她當妹妹,嗯,按輩分是侄女。當時青春期,有家庭的後盾,她是有恃無恐,做了些不太理智的事情,所以顧伯伯就把她送到國外去了,算算也是在外面待了七八年吧。」

    既然提起了顧常岐,代清川乾脆就把關係瞥清楚,以免節外生枝。至於顧常岐當年做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過分,到現在代清川還記得清清楚楚,她找人把給他送情書示好的女生打了一頓,甚至拍了視頻威脅她。學校里鬧得沸沸揚揚,顧老爺子氣得火冒三丈,直接把人打包送到國外,這件事也導致代清川轉學。

    想到顧常岐的模樣,一看就是張揚的性格,索性不用經常往來,趙晚纓也不會放在心上。

    「你放心,我跟顧常岐沒有除叔叔與侄女之外的其他任何關係。」

    趙晚纓愣了愣,結舌:「你,你跟我,保證這個幹什麼?我又沒有誤會你和她的關係。」

    「我還以為你剛剛不說話是在想這個。」

    「代先生,你好像有點自戀哦。」趙晚纓側手敲敲中控台,摁到了音樂播放按鈕,鋼琴曲流瀉在整個車內空間。

    「是嗎?」開車的人抿唇一笑,沒有接著說,腳下的油門開始漸漸下壓。

    代清川單手把著方向盤,微不可查地收回一隻手按了按腹部。

    在通過張展羽得知,顧常易再次把趙晚纓請到顧家,代清川有些坐不住。他在真雲市的工作處理完後,立馬就趕了最後一班飛機飛回來。

    飛機餐他是不會吃的,從下午到現在,他就抿了一口魚湯,現在胃部開始燒起來。忍著疼痛讓身體起了一層薄汗,被輕啟的車窗灌風一吹,他抖了抖。

    看了一眼湍急的車流,代清川出於安全考慮,咬著牙開始降速,想要往側邊停靠。

    趙晚纓在車速變化的時候注意到身邊人的不對勁,看他捂著腹部的手,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胃又疼了?你車上還有棒棒糖吧?」她在副駕駛的抽屜里翻找,只看到一堆說明書和紙巾。

    代清川緊緊按著腹部,打著雙閃把車停在路邊,拉起手剎,卸了力靠在座椅上喘氣,「不用找了,這輛車不是我經常開的,沒有備著棒棒糖。」

    趙晚纓開始翻找自己的衣兜,平時她有帶糖的習慣,但是正好吃完了。還好臨下班的時候接待的小孩子送了她一顆水果糖,她沒在意就直接放進了褲子口袋。她捏著月牙狀的水果糖,透明的糖紙上印了橘子的瓣狀,「代先生,把這個吃了。」

    她遞過去,代清川已經疼得滿頭大汗,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他閉了閉眼,沒能伸出手。

    趙晚纓著急,趕緊拆了糖紙餵到他嘴邊,薄唇微張,手指將糖紙一擠,水果糖磕著牙齒塞進了嘴裡。指尖觸碰到的柔軟觸感,讓趙晚纓的心顫了顫,他的唇是熱的,比手指溫度還要高。

    「我送你去醫院!」趙晚纓趕緊從副駕駛上下來,繞到駕駛座把門打開,將人扶了出來。下一秒卻被拉住手,兩人長發攪在一起,耳邊是粗重的呼吸,她低頭問,「怎麼?是不是沒力氣?」

    代清川抿了抿水果糖刺激出來的唾液,搖搖頭,虛弱地說:「不是,不用每次都去醫院,先送我回家吧,家裡有藥的。」

    坐上駕駛座,趙晚纓不確定地觀察了一下代清川的狀態,冷汗已經將他的額頭打濕,他靠在車窗邊,呼吸一起一伏,時不時哼哼兩下。她扯過紙巾給他擦了汗,再次確認:「真的不去醫院嗎?你看起來很不好。」

    「沒事,就是沒吃晚飯導致的,老毛病了,不礙事。」他說一句話得停頓兩三次,看起來是非常難受了。

    放在褲子口袋的手機還在嗡嗡震著,他伸手拿出來,是張展羽的電話。

    打開了免提,張展羽著急的聲音就在車內響起。

    「川哥,怎麼回事?怎麼手環又警報了?」

    代清川無力回答,趙晚纓一邊踩著油門一邊回覆:「張總助,我是趙晚纓,代先生又胃痛了,我現在把他送回家。」

    聽見趙晚纓的聲音,張展羽鬆了一口氣,語速飛快:「好的!那麻煩趙警官了,川哥的藥放在臥室的床頭櫃第一個抽屜,實在疼得厲害就吃一片鹽酸()曲馬()多片,注意不要多吃,具體用量川哥知道。」

    代清川疼得迷糊,只感覺耳邊呼呼的風聲變小了,車子有些顛簸,安全帶把他綁在座位上,可頭還是磕了一下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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