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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43:09 作者: 祝餘年
    一男一女的背影,在初秋的風中,顯得格外和諧,時不時傳來女生的笑容,仿佛他們本就該是那樣相處。而其實,也才認識不到一個月而已。

    作者有話說:

    戀愛腦代先生等著被欺負~

    ps.小羅同學也開始發起攻勢了

    第27章

    有些尷尬,趙晚纓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手腕上還有代清川的溫度,溫熱,並不燙。

    醉酒的人鬧了一場,帶走一個心滿意足的人。倒是留下趙晚纓和代清川面面相覷。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杯盤,不好只留下他一個人收拾,於是又走回座位上坐下。

    「代先生還沒吃飽吧?等會兒我幫著一起收拾。」趙晚纓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蛋糕,「而且蛋糕也沒吃。」

    剪了綠葉的草莓一個個齊整整地攢了個圓,代清川甚至還撒了雪白的糖霜,曉得頗有意味。趙晚纓早就覬覦蛋糕許久。

    看出她對蛋糕的意圖,代清川索性把蛋糕端到茶几上,伸手從抽屜里拿了根煙花蠟燭出來,「是展羽買的,也不知道他這麼大個人了,還喜歡煙花蠟燭。」

    這時,正在走在半道上的張展羽打了個噴嚏。

    火焰燒燃蠟燭頭,一串星點般的火花蹦出,燈突然被關上,趙晚纓一抬頭,就看見對面被星點閃得模糊的面容,他的眼裡盛著星光,暖黃色籠著,微笑地看向她,「不給我唱個生日歌嗎?」

    搶著煙花蠟燭熄滅的時刻,趙晚纓剛唱到一半,微光落幕,只有窗外穿進來的微涼月光,剛好落在對面之人的臉上,蠟燭熄滅前的影子還印在她的眼眶中,骨相清楚地從月光里浮出,滿目虛晃的視野里都格外動人,像一座玉像。

    霎那間,她的歌聲戛然而止。

    心跳的聲音比殘留在耳邊的歌聲還要震耳,趙晚纓猛地低下頭,借著模糊的黑暗,她捏著快要爆炸的耳朵作縮頭烏龜。

    對面傳來的聲音帶著隱隱笑意,「糟糕,忘了許願。」

    過生日這件事對於趙晚纓來說,算是比較重要的人生經歷之一。對於生日蛋糕的期許,在幼年的趙晚纓來說,可以抵消一切不開心。那天爸爸媽媽再忙也會出現,外婆會做一大桌的菜,還有甜甜的奶油蛋糕,許願後吹滅的蠟燭,可以迅速拿到手裡的禮物,都是她生日的全部美好。

    可代清川,甚至連許願都可以不在乎,在他眼裡,過生日可能也只是一個形式。

    趙晚纓心頭一動,輕啟唇瓣。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最後兩句,她終於唱完,伴著打火機明晃晃的燈光,照亮了代清川的眼。

    「許願吧。」

    聲音如銀鈴般,一瞬間將代清川拉到那個令人懷念的十歲。

    掛在房間陽台上的風鈴晃蕩了一陣,連芙麗端著蛋糕推開房門,代延安跟著一起出現,唱著生日歌,十歲的代清川歡喜地從床上蹦起來。

    「小川,許願吧。」

    「代清川,許願吧。」

    再聽來,恍若隔世,代清川不得不閉上眼睛,逼回湧出的熱意,連鼻尖都是酸痛。

    晃晃十多年的生日,他再也沒順心地過完。發生在代清川身上的事情,一樁一件,都如鈍刀子割肉般令人難以忍受。可他忍下來了,渾身傷痕,只能躲起來療傷。

    他要許什麼願望?這十多年,他許過的願望從來都沒有實現,以至於代清川不再奢求上天眷顧,而是自己去爭取。可有些東西,光爭取,能換來嗎?

    如果僅剩一個願望。那還是讓眼前之人,永遠平安吧。

    呼吸拂過趙晚纓的手背,火焰熄滅,室內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生日快樂。」她飽含真心祝福。

    代清川吞咽下苦澀,笑容里袒露出一份真誠,「謝謝。」

    煙花驟然炸響在半空中,如顏料般染上兩人的臉龐,他們對視一眼,默契地端著各自分好的蛋糕走到室外陽台。九月的風還不是很狂,只是輕輕撫著皮膚。空氣里瀰漫著食物的香氣,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裡,連氣味都帶著熱鬧。

    「你的花店不開了嗎?」趙晚纓吃了一口裹著香甜奶油的蓬鬆蛋糕,夾著草莓的味道,一下子把味蕾打開。

    在會所遇到代清川,身旁的人張口閉口的小代總,那時趙晚纓就知道,少爺的基層生活結束,他已經回歸屬於他原本的生活。

    代清川手肘靠在欄杆上,望著落幕的煙花印在天空的尾巴。「還開著,只不過我不能時常過去看了。可能以後也很少會碰見趙警官了。」他說得有些失落,嘴唇抿了抿,補了一句,「還是養花自在些。」

    「和人打交道總是複雜的。」

    想到會所里魚龍混雜的人,那些手裡動輒幾千上百萬資金的人,他們的面孔在模糊的燈光下顯得醜態百出,趙晚纓低頭吃一口蛋糕,壓住湧上來的噁心感。

    代清川也同樣想起那些場景,只能無奈地笑笑,「身不由己的時候,人總是想做些瘋狂的事情,至少還能保持本我。」

    「比如你留長髮?」趙晚纓一直覺得代清川骨子裡有著一股叛逆,雖然他面上看著溫文儒雅,逢人面帶微笑,可內心裡,應該不是這麼好相與的。他不輕易信任他人。

    聞言,代清川吃吃笑起來,抖得發尾直跳舞。他手指夾起一縷卷上,「這個嗎?可不算是叛逆。留長髮是我的一點點小心意,我不能為那些孩子們做更多,但至少能讓飽受化療脫髮痛苦的他們,送去一頂漂亮的假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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