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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39:39 作者: 硯古
「祁、青、鶴!」
點頭。
唇線抿直成了一根線。
祁青鶴躺在床上,握住了她的手,緩緩地將她的手帶到了自己的衣帶邊,示意她動手解開。
「我先與你說明了,其它的事情你與我耍花招我不計較,但在這種事情上你如果還要騙我,戲弄我,我會很生氣,非常的生氣。」仲藻雪臉色沉了下去。
祁青鶴躺在床上抿直了唇。
——看著就是一副下次還敢的模樣。
仲藻雪皺著眉,臉色生沉的望著他,直盯著他逼他點了頭,再伸手去解他的外衣,看他到底是傷在了哪裡。
祁青鶴躺在床上感受著她溫熱的氣息。
那一雙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手。
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但正是因為看不清,反倒而讓觸覺變得更為了靈敏了起來。
一時間神色有些恍然的仰著頭,微張了張唇,像是本能的想要叫她的名字。
仲藻雪沉著一張臉扒開了他的那一層外衣,待看到他身上的傷勢後卻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震駭的抬頭望向了他。
「你——」
祁青鶴開始確實只是在逗弄她,想著的也是她不讓自己動手動腳,便勾著她自己來動手。卻因為目不能視,不知道身上那一道道傷痕有何其的猙獰。
震駭的倒抽一口冷氣聲,讓他陡然回過了神來。
以為嚇到了她。
祁青鶴伸手拉下了自己的衣衫,將自己包裹的嚴實了。
仲藻雪抬頭望向了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
男人原是一個文儒身,自立身修學開始便少與人爭執,學的也是一派君子劍,雖然強身不至於落得書生文弱病骨,但那一身傷痕儼然已經比武將還要來的駭人。
「你到底受了多少的傷?還瞞了我多少的事!」仲藻雪沉聲喝道。
祁青鶴攏著外衣望向了她的方向,搖頭。
表示自己沒事。
「……」
仲藻雪沉著一張臉望著她許久。
最後像是再也忍無可忍的起身,便是徑直的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就在男人神色有些怔愣茫然間,直接伸手剝他的那一層外衣。
「——!」
男人有驚。
似是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大膽的陡然上手來扒自己的衣衫。
也不跟他廢話一句,仲藻雪三兩下的將他外衣扒了下來,隨手扔去了一邊。
來不及遮擋任何的。
制止的那一隻手只握住了她的手臂,祁青鶴躺在床上神色有怔然的望向了她的方向,卻是一時間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裡。
仲藻雪目光生沉的望著他身上的傷。
看著他琵琶骨穿刺。
有劍傷。
有刀疤。
有的繃了血痂,有的還縫著針。
肋骨處的那一塊還有一處青紫,看著是新傷,想來便是剛才不小心撞到的。
「……」
仲藻雪低下頭,試探的伸手摸向了那一處有了繃血的血痂,肉眼可見的手上的肌膚輕微的顫了顫,便收回了手,卻是不忍細看。
就在她沉默中,卻見著一隻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雙眼。
有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祁青鶴沉默的帶著了她的手指輕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就在她的掌心中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末了,再輕吻向了她的掌心。
「你真的……是個傻瓜。」仲藻雪低道。
棲於掌心的吻,似是有一聲無聲低笑,啞然非常。
三月里的藥王谷正是一派盎然的生機,百草青綠,碎花星點,不時有幾聲輕脆的鳥啼聲傳來,原是喜鵲鬧上了枝頭,銜著半枝的杏花。
仲藻雪翻出了藥酒為他上藥,掌心直摩挲著那一片撞得青紫的傷處。
「很痛嗎?」感覺到他神色有了些異樣,略停下了手,問。
祁青鶴沉默了一會兒。
搖頭。
只是神色間有些苦惱的樣子,最後索性將頭枕在了她的身上,微眯著一雙眸。
因為間有的失覺,他的痛感已經比普通的人要少了許多,尋常的傷痛已經讓他沒了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那一雙手實在磨人,但卻又不想推拒這樣一份感覺。
只是食髓知味的任由著她折磨著自己。
仲藻雪低下頭望了他一眼,眸色有深,也存了心的不讓他好受。
「……」
春醒之時。
三月的蝶總是有幾分貪婪的汲取著花蜜。
只穿過了幽幽的秘谷,攀上了那吐苞的蕊枝,也不在意忽起的一陣的風兇猛地撕拉著自己的薄翅,只是貪那春日歡,享那一刻的饕餮。
等到了陽光照落下來的時候,便無比愜意的停棲在了花上滿足的小憩著。
享著徐徐的微風吹來。
耳畔是一片的悅耳的雀啼聲。
這一日的春光卻是一片大好,只是能夠讓人停留的時刻卻是短暫的,想到了不日後所判的流放之刑,仲藻雪卻是有那麼一刻忽然明白,為什麼在此之前男人那麼執拗的要留下她相公的那麼的名謂與身份。
淨了淨手。
將一旁的藥酒一應收回匣中。
不容他再糊弄過去的,仲藻雪道,「你是準備代我受流放之刑。」
男人擁著被子臥躺在了床上,正望向了她的方向,臉上還有殘盡未褪的惺紅,更多了一抹慵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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