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頁
2023-09-11 16:39:39 作者: 硯古
那確實是一個好法子,只是巧言三語便崩離了人心,盅惑的人飲頸自盡,甚至於將血都不曾沾上絲毫便取了人的性命。
在後知後覺自己殺了曾經的愛人之後。
任誰人都會神形崩潰。
但不適合她。
眼前的她,自煉獄而來一心懷著殺,又哪裡還有什麼人情之間的軟語溫常。
「嘩!——」
劍鋒凜然直逼向了他的面,迫絕了他最後的一絲生路,不予他任何生還的可能的直取向了他的項上人頭往他的脖頸處殺去!
不再隱藏。
不再留手。
不再容情。
余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殺意!
為眼前的人是鑄造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今日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裡,柏遠山!」仲藻雪冷聲一喝,斥劍凌掃而去,一劍就震破了他踉蹌躲避之後的石牆,激落下了一片的瓶罐瓦盞碎落了一地。
退至無處可退——
眼見著她舉起的劍逼殺而來,柏遠山面色一沉,咬牙之下反手拔出了沒出胸口的那一把長劍!
「鏘!」
兩柄劍相抵一擊!
對視間。
自有一副誓要你死我亡的決意!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脈自幼偏右了一寸,那一劍貫穿的劍傷沒有當場要了他的命,但卻已是重創了他的肺葉,咔血之間已然覺得連呼吸都是艱難痛苦的。
激劍之下卻是又禁不住側首嘔出了血來。
仲藻雪沒有再跟他廢話一句,幾乎是沒有給他一絲喘息餘地的提劍再次殺了過來,迅猛凌厲的如暴雨頃落!
那是文士君子劍之道的大忌,也是最為不堪的趁人之危。
「你當真是辱極了這一把文劍!」柏遠山喘著氣喝道。
「都行殺了,還要個什麼虛偽的斯文賢德!」
仲藻雪冷笑了一聲,不僅沒有一絲的留手還直接的專撿著他的傷口創去,一劍不得便轉身施掌,掌力被避開了便提劍踢了去。
柏遠山避開了她沒有一絲章法的劍招,堪堪退到了牆壁處後,一手拉下了身後的鐵架燭台。
「嘎吱——」
聽著鐵齒相咬著滾動。
機關之下。
赫然見著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驟然飛射出來了一片的箭雨!
仲藻雪提著劍腳步一時受阻,揮劍將那機關處的白矢逐一擊落了下來,眼見著那箭支越發的密集,便順勢就地一滾,滾去了一方死角。
來時的那一扇門不出意外的被人給封絕了。
柏遠山一手壓著肺葉處的傷,伸手打開了另一扇門,聽著塵埃滾落之際石門一開一轉。
「鏘!」
就在他準備逃進去的時候,卻看著那一支文士劍被扔擲了過來,劍身徑直的插向了那一方的鐵燭台上,登時便阻絕了石門的開啟!
「你以為你逃得了嗎?」仲藻雪道。
柏遠山柱著劍踉蹌了幾步,也是這個時候他隱隱察覺到了最了那一道劍傷之後,自己的身體還有了其它的異常,竟好似……是中了毒。
但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是怎麼中的毒?
「……」柏遠山柱著劍面容陰沉著思忖著,眸色驚動不止,腦中飛速的盤旋了一遍剛才的一幕幕。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倏地抬起了頭來。
「除了斷腸丹,你還將劇毒的藥塗向了他的傷口和頸脈!」柏遠山不可置信。
「哈——」
仲藻雪負劍長笑了起來,那笑聲生冷而又張狂,一聲又一聲響徹在了整個密室之中,她但走上前了一步,道,「所以我說過,從你走進密室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不止是沈鴻中的別有謀劃,還有他的謹慎與自負。
他必是不相信祁青鶴就那樣死在那裡的。
而祁青鶴是生是死,關係到了整個局勢,他又勢必然要親自檢驗一遍才得真正放心,傷口的血,心肌的跳動,頸脈處的搏動,無一不是最直白簡單的初驗。
「你是不是全然將注意放在了賭我究竟是否真的會殺他上?」仲藻雪抬起了劍道,「但他對於我來說,從很早之前,甚至於從一開始時就已經是一具屍體罷了,我更在意的是如何的物盡其用,利用他的屍首做更多的謀劃。」
柏遠山壓著滿手的血只覺得肺葉處一陣撕扯著疼痛,咳嗽間有咔出了血來。
他見過無惡不作的人。
他也見過奸毒非常殘忍無比的人。
但似她這般的人,手刃了最愛自己的人,再拿著愛人的屍首做引子,卻是比這世上最陰詭毒絕的詭士還要陰毒得三分。
「當真是最毒婦人心……」柏遠山咔出了一口血,舉袖拭去了唇邊的血說道。
「哈哈哈哈——」
仲藻雪負著劍卻是笑了起來。
笑至了最後。
卻是一聲冷笑收了尾,震劍斥落,「柏遠山,往日裡你藏身在後攪弄風雲傾禍一方,你是沈蒙之流的幕後操手,是太子的爪牙,這裡面的每一筆帳每一條人命每一份血罪你便是都脫不得干係的,今次我們便新帳舊帳一起算了!」
「……」
底下是一片廝殺角斗的境況,有人披了血,有人已成了瘋魔。
眼看著下面的局勢已瀕近了白熱化,一心坐收漁翁之利的沈鴻中越發的有些按耐不住了,一隻手按在了石欄上緊緊地爪握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