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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39:39 作者: 硯古
手上提著的那一籃甜桔滾落一地。
有幾個正滾到了他的腳邊。
「可無恙否?」祁青鶴走去攙扶了她一把。
「沒事……沒事……」那婦人喘著氣,不便的蹲著身子揉著有些浮腫僵硬的小腿。
見那甜桔灑落了一地,祁青鶴扶著她之餘等她回緩過來時,伸手將那些甜桔拾回了籃子裡。
東西裝好了。
那婦人等著小退好些了後,不覺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模樣,卻也不忘向他道一聲謝謝,就著他的力氣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
拿回食籃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祁,祁大人?」劉玉珍吃驚。
祁青鶴站了起來,望著眼前陌生的婦人,問,「夫人認得我?」
「怎麼會不認得,我相公正是府衙里當值的劉師爺呀!」
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御史大人。
劉玉珍有些窘迫又有些緊張,卻不忘萬般熱情的將他迎到了自己的住處,祁青鶴想到有事情正要一問師爺,便跟了過來,人還沒坐下,只見著劉婦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不容他開口拒絕推婉的端好了一應的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他。
「我聽聞劉夫人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可好了些?」祁青鶴問。
「好了好了,都是些小問題。」
劉玉珍揣著一雙手滿是惴惴不安的站在了一旁,生怕有哪裡招待不周惹得他不快。
「劉夫人有孕在身還是坐著歇息罷。」祁青鶴道。
「不了不了,我沒有那麼嬌氣,站在一旁就好。」劉玉珍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心裡實在是不敢跟他平起平坐,雖然站著有些不適,還是不敢有任何的顯露。只想著家中還有什麼能得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好用來招待他。
一字將家裡能拿得出來的好東西全擺了上來。
劉玉珍有些討好的說,「小婦人家中一向單薄,許是沒有什麼能入大人眼的,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祁青鶴望了一眼,說,「我此來只是有事找師爺的。」
劉玉珍聽到這裡有些緊張,說,「都是小婦人這些日子病著了才連累了相公,相公他夙日裡都是矜矜業業不敢有一絲怠慢,還請大人不要責罰於他。」
祁青鶴一怔。
「求大人饒過相公,他這些天夙夜辛勞奔波,都有幾夜沒有合眼好生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劉玉珍滿臉的惶恐不安。
眼見著身懷六甲的婦人就要在自己面前跪下,祁青鶴怔神之間,伸手托住了她沒讓她跪下去。
祁青鶴道,「劉夫人,我此來只是有事例問,非是責難。」
劉玉珍一愣,抬頭望向了他。
祁青鶴一手托著她的手臂讓她坐去了一旁,道,「師爺矜業我自是看在眼裡,這些日子卻是辛苦他了,我此來臨安,若非是有他幫襯打理著雜事,這案子也是一時半會兒支展不開。對於師爺這些日子以來的協助奔勞,我心裡自是感謝他的。」
「……那就好。」
劉玉珍聽到這裡在心裡頭鬆了一口氣,像是還有些餘悸的輕掩著心口,「……我還以為大人因為前些日子我病了,相公軸轉不開身請曠了幾天的工而……」
她聽著丫頭們說,那日御史大人不知為何有發了火,還說著再這麼不見人影這主薄司師就直接換人。
聽到她心裡是又難受又內疚。
相公回來的時候有安慰過她幾句,但她心裡還是輾轉難眠晚上哭濕了枕巾,生怕自己有拖累了他。
「家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大人你且等一等,我已經差人去叫相公了。」劉玉珍說道。
端來了捨不得吃的貢果。
擺上了陳了三十年的雪裡紅佳釀。
雞鴨魚肉,甜點小吃。
幾乎是家裡能拿得出來的東西全被她給翻了出來,府上的小廝丫頭不多,差了個人去叫師爺,余剩下來的事便是由管家和她自己來全數打理了。
祁青鶴攔了她幾次,她都沒有聽。
「……」
坐在了長案高座上,祁青鶴不知為何有些出神的望著劉婦的那一張臉頰。
看著她有些笨拙又有些無措的討好自己。
神色里滿是惴惴不安。
一雙手腳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放著。
只知道將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恨不得全給了他,希望著他能在仕途上對自己的相公能多加照拂一些,或者少些責難與懲處。
祁青鶴怔神的望著劉婦強顏歡笑又有些害怕的那一張臉,那一雙生冷的眸子卻是不覺有顫了顫。
看著她身懷著六甲明明身有不適卻還是隱忍著招待著他。
那隻手托著生沉的腰腹。
又怕覺得有些不妥當的放在了兩側。
她的臉上滿是笑容,只在近處仔細的看,才能看得見那裡面的勉強與不安。
——因為他位高權重,是可以一句話便輕易決定了自己相公前途甚至於是生死的人。
「咣當!」
手中握著的茶盞一時間有些失力,杯盞掉落在了地上直潑出了一地。
作者有話說:
第49章 反骨
「你大概連我曾經愛過你, 也是不信的。」
是記憶中春日梨花吹滿了山頭,雪白的細蕊有飄落在了她的發上,她立在了他的身旁眉目清許, 只他側目注視下禁不住低頭含羞, 任紅霞染上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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