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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6:39:39 作者: 硯古
「快!去追——」
亂象橫生,地牢中如今已是亂作了一團,獄卒長惱怒大斥,不想一口將這迷煙吸重入了肺里,一時間腳步虛浮似是喝醉了酒一般的頭腦昏沉的使不上勁來。
知道情況大有不妙已不受控制,獄卒長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拉下了牢內的最後一道警鐘。
「當!」
「噹噹——」
「當!」
牢內一時間鐘聲大作,一層又一層的鐘聲響徹整個地牢之上,直達到了府衙,引起了所有衛兵的注意,更有街道邊巡邏的守衛聞聲趕了過來。
「仲姐姐!」
壓在身上的矛棍力有微滯,聽著響徹地牢的從來沒有過的三重警鐘聲,知道如今情況已不容再拖下,仲藻雪奪下了一支長棍就地一滾。
待她來得近了,李曼婉伸手拉起了她。
仲藻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借著她的力另一隻手撐著那支長棍站起了身來。
「走!」
是兩個遍體鱗傷已全然疲力不堪的身體相互的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往地牢外逃去。
在這一條長長的,晦暗的沒有一絲光亮的甬道。
像是如履在深淵之中,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
有被放出來的囚犯正在地牢中肆意的破壞著,將那一桶又一桶的熱油傾於了地面,再引了火摺子燒去了一路,像是地獄的業火,在熊熊燃燒之下照見一片的魑魅魍魎。
無數的人在逃,陌生的,不知姓氏的人,男人,女人。
也有牢中不及放出來的人抓著牢柵嘶聲大叫著哀求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也帶上我啊!救救我!」
「帶上我啊!」
混亂不堪的地牢燒作了一片。
那一支奪下的長棍似是用作了手杖一般,一聲又一聲的柱著地面,帶著蹣跚而行的兩人。
腳踝與手腕處已被鐐銬全然的磨出了血,像是整個鑲在了血肉之中一樣,一步一磨著幾近見著了森森的白骨,仲藻雪臉色蒼白如紙,但神色卻又麻木的像是沒有痛覺與知覺一般。
就在即將衝出地牢的時候,愕然看到了一個人出現在了地牢的門口。
——祁青鶴。
祁青鶴瞳色驚震的望著披著一身血從地牢裡面衝出來的兩個女子,聽著她們兩人身後猶然亂作一片的驚喊聲與衝出來四溢著的煙團。
照面之下,兩邊俱是驚愕。
不等他反應過來,仲藻雪已揚起了手中柱地的長棍,無有一絲猶豫的朝他的方向狠狠的打了過去。
「讓開!」
第6章 、蚍蜉
「給我讓開!」
揮下來的那一棍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任何的留情。
仲藻雪披著一身的血,一雙手腳之上更是還戴上鐐銬,四肢之處皆是被勒的一片血肉模糊。她像是從地獄逃脫出來的惡鬼一般,雙目腥紅而又無比的狠戾。
照面之下,不待他反應過來,幾乎是迎面的一棍向他打了過去。
「咚!」
祁青鶴一介文儒書生,長至二十餘載從來未有與人動手打架的經歷,眼看著這一棍向當面砸了過來,驚震之間只來得及堪堪的往後退去了一步,眼見著不及躲避,便下意識伸出了右手想要攔住這迎面的一擊。
這一棍便打在了他的右臂上。
力道無可謂不重。
受了這一棍的祁青鶴悶哼一聲重心不穩的往後踉蹌了幾步。
「——!」
眼見著他要摔了下去,仲藻雪本能的向他邁了一步,卻又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只看著他臉色蒼白的退了幾步一雙手胡亂的抓得了旁邊的樹枝方才穩住身形。
向他邁去這一步讓仲藻雪回過神來後眼神變得更冷了。
不再與他作過多糾纏,仲藻雪不再理會他的轉身拉著李曼婉想要往外邊逃去。
「站住!」祁青鶴喝道。
論武力,他只是一介文儒書生,手上端不上幾斤的重。但再如何文儒,他卻也是可以輕易的追得上姑娘家的腳程,更遑論是兩個身上有傷已是疲力不堪的姑娘。
祁青鶴一手拽住了仲藻雪柱棍的手,面上是一片的寒肅,「仲藻雪!你一再執迷不悟,目無法紀,如今更是膽敢私逃刑獄了!當真以為我不敢將你怎樣嗎!」
「放開我!」仲藻雪怒面。
「跟我回去!」
「不可能!」
「你放開仲姐姐!」看著兩人一時間糾纏不清,一旁的李曼婉拉了一把仲藻雪,將他推搡了幾步。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祁青鶴一手擒下了她,直扣下了兩個人,面容生冷的厲聲道,「你們當真如此天真的以為能得逃出去嗎?!」
「那又如何!」
仲藻雪被他拽得不得行,冷目正對向了他,「蚍蜉又如何?不自量力又如何?總好過將命運交託於他人之手!仰他人鼻息!」
「仲藻雪!」
「滾開!」
仲藻雪滿面戾色的用手棍再一次打向了祁青鶴,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祁青鶴堪堪的避開了她的這一棍,教她打了個空,但見她三番四次的向自己動手,毫無有一絲的留情,祁青鶴的臉色卻是生冷的非常。
這一棍終是有甩開了他。
仲藻雪轉身伸手,自後背將李曼婉推去了一步,「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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