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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5:34:23 作者: 桃花安
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出幾分受到振奮與鼓舞的樣子。
「我忽然有個想法……」江銳慢慢地說道。
話不用說完,唐黎就笑起來了。
「正好,我也有個想法。」
……
自由滑的比賽結束並不代表著總決賽的落幕。
最後一天是很多人萬分期待的GALA,表演滑。
拋卻比賽的壓力和競爭的激烈氛圍,這純粹是一場選手與冰迷們之間的狂歡。
表演滑當天,恰好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索契的大街小巷上已經充滿了聖誕的氣氛,時不時能看到一棵棵掛滿了彩帶的聖誕樹立在張燈結彩的街道上。
唐黎和江銳原本為這個特殊的日子準備了一首聖誕頌歌《Carol of the bells》,就像他們之前的每一場入鄉隨俗、因地制宜的表演滑一樣。
表演滑當天,臨上場前,江銳才告訴奧爾德他們要改歌,換表演。
奧爾德:「……」
奧爾德早已經對江銳這個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熊孩子心累了。
他原本還盼著這小子跟在唐黎身邊能改改陋習,結果沒想到居然還把她也帶壞了。
唐黎抱歉地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啊奧叔,得麻煩你跟賽組委那邊溝通一下了。」
奧爾德無奈地嘆了口氣:「改成什麼?」
江銳趕緊見縫插針:「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奧爾德:「你們臨時換,那考斯騰怎麼辦?」
節目他們可以自己編排,但臨時上哪兒找合適的考斯騰?
但兩人早就商量好了,江銳說:「我們直接穿訓練服上去就好。」
這就體現出表演滑的自由性了,穿什麼都行,因此表演滑上有的人上去演大戲,有的人則穿著襯衫牛仔褲,仿佛散步溜達著就上去表演了。
整場表演滑安排了一共二十四組選手上場,四組冠軍被安排在了表演滑的最後。
現場聖誕的氣氛很濃,很多選手似乎跟之前的唐黎江銳想到一塊兒去了,冰面上時不時會響起各種各樣的聖誕頌歌,甚至還有打扮成聖誕老人和麋鹿的選手。
國內的直播平台上,很多人正翹首以盼。
直到屏幕中,熟悉的兩張面孔出現在了聚光燈下。
表演滑的現場,觀眾席上一片漆黑,所有的光線都聚集於冰面上的那兩個人。
兩人穿著同款的黑色訓練服,非常簡單的修身款,勾勒出兩人纖細修長的體型。
唐黎將長長的直發高高束起,一雙長腿細直細直,英姿颯爽極了。
兩人默契十足,踩著幾乎同步的步伐,乾淨利落地滑向場中。
在現場廣播的介紹聲和觀眾們的歡呼聲中,兩人手牽著手,然後向四周微笑致意。
「現在上場的是本屆總決賽雙人滑金牌得主,中國選手唐黎江銳。接下來由他們獻上表演《The Arena》。」
話音落下,現場跟著安靜下來。
場館上空,逐漸吹來一陣風聲。
風聲中,號角聲和戰鼓聲由遠及近而來。
場上,原本低頭垂眸的兩人逐漸抬眸,他們面對著面,四目相對的同時,江銳抬起右臂,右手托住唐黎的後背,而她則將左手臂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同時,她的右手伸長,輕輕握住他的左手——這是一個標準的探戈握持姿勢。
隨著陡然加入的小提琴聲響起,兩人踩出一段快而有力的舞步。
如同驟然拉開了故事的大幕。
這是一個關於戰鬥的故事。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角斗場上的兩個主角,可以是刀劍相向的對手,也可以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他們就像是為彼此而生的。
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默契。
而恰恰是這一份默契,造就出了這場無與倫比的表演——
他們每一個同步的單跳看起來都像是在交鋒,他們每一個相擁的托舉都像是在攜手。
刀光劍影藏在每一個拋跳與捻轉之間。
完美配合藏在每一個手臂交握的旋轉里。
耀目的燈光下,他們注視彼此的目光明亮如炬,堅定無比。
場邊,奧爾德震驚地看向身旁同樣目瞪口呆的戴維:「你幫他們編的?」
戴維的視線完全離不開場上的那兩個人,擺手道:「沒有。完全沒有。」
眾所周知表演滑就是讓選手們放鬆享受放手去玩。唐黎和江銳搭檔至今的那麼多場表演滑,大部分都是由他們自己編排,希拉和戴維很少插手。
奧爾德目露讚許地望著場中兩人。
不得不承認,他們倆的成長速度真的很驚人。
花滑運動員們通常需要花十幾年的時間去學習頂尖的技巧,其中有天賦的人會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形成自己的風格。
探索屬於自己的獨特風格的過程往往是非常困難的,一開始通常要學會去模仿,比如以演繹現有文學作品的方式去探索,直到從中摸索到熟悉舒服的規律後,才能逐漸轉向探索自己,表達自己,來尋求共鳴。
而其中只有鳳毛麟角的人,可以像眼前的他們一樣——
以他們自己的視野去重新出發,去重新探索他們眼中的世界,然後跟更多的人產生更大的共鳴。
此刻,他們在表達——
……
隔天,A市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