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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4:45:41 作者: 棋子和松子
    江帆新整了個撞球室,開業的時候邀請眾人去捧場,歐楊珊那天有手術不能來,派了汪曉琴同志做代表,禮物是一打購物卡。曉琴在包卡的紅紙上鄭重地寫道:「祝:財源廣進,早生貴子。」

    曉琴是笑著去哭著回來的,她的手上多出的戒指一看就是江帆挑的,夠大,夠閃,關鍵是名牌!

    江帆說了,這麼多年,他以為盼不到曉琴對她表白的這一天,如今她借著這樣的機會給他暗示,自己當然要響應號召,主動求婚。

    據說現場相當混亂,兩個單身多年、在感情上悶騷至極的大齡青年,在女廁所里抱頭痛哭。

    歐楊珊問陳文:「為什麼是女廁所?」

    「曉琴開始以為江帆拿這個耍她玩,一怒之下衝進了女廁所,估計是找棒子想揍某人吧。江帆也真豁得出去,撒開腿就追,倆人多年的感情就在那女廁所里爆發了。你是沒看見啊,那場面啊,哎呦喂.....就是味道不很好。」

    陳文現在想想都覺得震撼,「真沒想到啊,這倆人竟然比咱們還能作,浪費這麼多年。早說開多好,是罷,三兒?」

    江帆和曉琴這對冤家,在江帆求婚後的第二天就火速扯了紅本本,誰也沒招呼一聲打著飛的,直奔馬爾地夫而去,一頭扎進酒店,急不可耐地享受遲來多年的洞房花燭。

    「你這傢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處男的潛力果然不可小視。」陳文損江帆,「看你那樣,去什麼馬爾地夫,你倆隨便找個好點兒的酒店,包個蜜月套房就完了,反正也不用出門。」

    「妒忌,你這是妒忌,哥們兒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江帆嘿嘿一樂,「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舒服啊!」

    潘曦辰看了一眼陳文,「別得瑟了,咱們陳文兄還苦守寒窯呢。」

    「別跟我提這個,你說曉琴都開竅了,怎麼她還那麼?呢?」

    「我們是沒轍了,歐楊珊是軟硬不吃,咱們怎麼撮合都沒用,你就慢慢磨吧。沒事兒,不就是將來孩子比我們的小几歲嗎,紅包能多拿啊,哥哥姐姐門都工作了,他還讀小學呢,那多幸福。」

    「滾蛋啊!」陳文鬱悶死了。

    有個妹妹過來調戲帥哥,一口一個哥哥。

    「這位妹妹,我們都是已婚男士了,不玩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江帆得以地亮亮戒指,卡迪亞的,一克拉鑽戒,要多亮有多亮。

    那妹妹受了陳文的白眼,本來就有些不爽,瞥了眼江帆說:「放心,我不招惹你,一個男人戴那麼大個鑽,假的吧?說他倆已婚我還信,就你?別以為用個婚戒就能掩蓋你老處男的本質。」說完,扭著小蠻腰離去了。

    江帆哀號道:「還真呢過看出來啊,可我都不是了啊。」

    陳文喝口啤酒,嗤笑道:「傻了吧,這東西戴手上就是個擺設,給別人看的,他指指胸口,「要戴就戴這兒。這叫手上無戒心中有戒,說了你也不懂,慢慢體會去吧。」

    歐楊珊跟陳文說過,她覺得感情這個東西太複雜。她以前追求唯一,要他一輩子眼裡心裡只有她一個。現在想想,就算老死在他懷裡,也保不齊他哭完亡妻抬眼又看上隔壁跳秧歌的老太太,來一段「唯美無牙」的夕陽紅。

    當然換成歐楊珊也一樣,人就是這樣,沒了誰都能活,卻總想找個人膩著、依靠著。最可恨的是明知道那些天長地久、海誓山盟都是美好的泡沫,但依舊會相信,會憧憬,會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那我就死在你的懷裡頭,到時候你想找沒牙的就找沒牙的,我不會生氣,做鬼都祝你幸福。只要活著的時候咱倆能好好的、快快樂樂的,我就滿足了。」陳文一臉深情地對她表白,「再說了,能跟你一起過日子的人,沒修煉過十年八年的根本就沒戲。你這種女人,背後一定要有個神經麻痹的男人,我被你折磨和自我折磨這麼久,已經神功大成,你就收了我吧,我渴望婚姻的小籠子把我的後半生困住,真的,極其地渴望。」

    歐楊珊優哉游哉地剝著桔子,「你的皮膚那材質不是一般的,尤其是你那張臉,定海神針做的籠子,只要你想,照樣兩下就能蹭斷。」

    「關鍵我不想啊!陳文委屈又無奈,你不能因為我誤入歧途一次,就否定我的人生。」

    「其實我也不必你好哪裡去,歐楊珊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比你還惡劣。」

    「關於咱倆的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陳文問,「你別跟我說你就沒想過咱倆和好。」

    歐楊珊說:「咱倆和好容易,可然後呢?萬一再離一次,那就丟人丟大了。我真不忍心再禍害自己、再禍害你一次。」

    「結婚這檔子事,無非就是精神和肉體兩方面。肉體不用說,咱倆沒矛盾的時候和諧著呢;從精神上來講,咱們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以前出了岔子,那是因為我們都以為還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你還記得咱什麼時候開始冷戰的嘛?從你讀博士、我到處找融資那會兒,都想著先拼事業,反正人到手了,不會跑,以後甜蜜的時間還有一大把。可到頭來咱倆功成名就,家卻沒了,虧死了。業務上都是拔尖的人,要是能分出一點兒事業上的盡頭到婚姻里,那咱倆得多幸福啊!」

    「你看現在,咱們時不時聊聊天,有什麼高興的不高興的都說出來,是誰的錯誰改。這多好啊!雖說咱倆分了,可我還是愛你,你能說你不愛我媽?當然,愛是基礎。這就跟我蓋房子一樣,地基有了,咱倆你一塊我一塊地往上砌磚,踏踏實實地一點兒一點兒往上壘。你放不下你那些病人,我惦記著我那攤生意,可回家了,該惦記的、該想的只能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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