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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14:34:15 作者: 嫻蟬
    這會兒聽房善德這麼說,佳佳笑道:「我說房主任,你和一個孩子置什麼氣,我知道,咱一中的學生都培養的十分優秀,都是想考上個好大學,以後找個好工作。」

    房善德對這話十分受用,被盛明野氣出來的難看臉色好了些許,只聽佳佳又道:「但是盛明野又不需要,考不上大學那他就回去繼承家產嘛,盛世集團可是全國知名的企業。」

    房善德臉漲成豬肝色,佳佳說話慢,卻不留空隙,他繼續對盛明野說:「瞧你把你房主任氣的,以後繼承家產了,記得回來給一中捐個樓,給你房主任看看,省的他老惦記你。」

    「這都是小事,」盛明野那雙明亮的眼睛裡盛滿了真誠的笑意,「報答母校那都是應該做的,感謝房主任這高中三年一直關注我,連我缺幾次勤,下課去哪都知道。」

    師生兩人一唱一和,房善德心臟病都快氣出來了,他顫抖著手指來回指著佳佳和盛明野,說:「老李,就你這樣偏袒縱容,怎麼帶好學生?本來我今天打算找你好好聊,只要你答應把盛明野拘在班裡,別整天出去敗壞一中的風氣,我就讓七班參加月末的三加二籃球賽,但是你非要這個態度,七班我看也不用參加了,本來成績就差,還不如用籃球賽的時間去學習。」

    三加二籃球賽是一中每年的傳統,每個班出三名男生和兩名女生組成一支籃球隊,抽籤的方式決定對戰班級,只要贏了,就可以在十月的合唱比賽上獲得優先選曲權。

    而合唱比賽又關係到每個班學生的課外實踐成績,在高考前一些重點大學的降分錄取申請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安怡也知道了自己來的道理,身為班長,她的立場代表著所有七班人,這不是單獨一個學生和老師的事情,是整個七班的事情。

    「房主任。」安怡出聲,這個短髮女孩兒平時總是很溫柔,卻在此刻顯示出十足的堅定,「我不同意您說的,參加三加二籃球賽是每個班的權力,並不能因為您一個人對盛明野的意見就取消。」

    房善德瞪著安怡:「參加比賽是我給你們的權力!我說你們不能參加你們就不能參加!怎麼,你的意思是我心胸狹隘,只針對盛明野一個人?」

    盛明野不動聲色地挪到安怡面前,擋住房善德發狠的視線,他比房善德還高一點,看著人的時候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房主任,是不是針對我一個人,您心裡有數。我自問,除了成績,沒做過任何一件傷害一中名譽的事,而這個年級倒二,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難道您不允許倒二存在嗎?還是說,您只是不想我存在?」

    盛明野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房善德扶了扶眼鏡,出了一腦門的汗,已經不像方才那麼疾言厲色,卻還是在硬撐著:「你們班去年參加三加二就輸給了一班,實力不如人,反正最後都是要輸的,還不如不參加!」

    盛明野站直了身子,微微後仰,那一刻,少年雙肩寬闊堅實,站在他身後的安怡仿佛能看見他身上沉澱下的破釜沉舟的決心,以及直掛雲帆的勇氣。

    「這次,七班一定會贏。」

    「你說贏就能贏?你以為你是誰?」房善德身上的儒雅氣質早已蕩然無存。

    盛明野重重地點頭:「我說贏就能贏,如果輸了,我答應您,再也不曠課缺勤。」

    房善德加重了賭註:「不僅如此,你要是輸了,七班以後就再也別參加學校舉辦的任何活動。」

    「好。」

    盛明野坦蕩地與房善德對視,無形中的對峙氣場在兩人之間拉開。

    話已至此,房善德冷哼一聲,似乎是篤定七班一定會輸,甩袖子走了。

    佳佳把兩人趕回去:「行了,都已經打賭了,還不趕快回去商量商量戰術,別到時候真輸了,丟我的人。」

    安怡不服氣:「老師您在旁邊看著,怎麼也不知道攔一下。」

    「攔有用嗎?」佳佳反問,「我還有教案沒抄完呢,你們回去吧。」

    辦公室外的這一幕,被裡面許多老師都看到了,坐在佳佳對面的女老師對著房善德發火還心有餘悸,拍拍胸脯說:「李老師,你真讓你學生和房主任打這個賭?」

    佳佳咂了一口毛尖,一副家裡孩子不省心的操勞樣:「不賭,還能怎麼辦?」

    「那盛明野每次去小賣部和列印店幹什麼去了,連課都不上,你還這麼護著他,萬一要是真輸了,這可不是小事,學生們的課外實踐要是真泡湯了怎麼辦?」

    佳佳無奈道:「我是老師,當然希望我的每一個學生都成績好,不過盛明野這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我說了他也未必聽,至於小賣部和列印店……」他頓了頓,「有些事啊,說不定比學習更值得。」

    佳佳端著杯子,看著剛才盛明野他們站過的地方:「要是輸了,那輸了就輸了,我去找校長說理去,當班主任不就是幹這個活的嗎?」

    女老師笑笑:「我看不僅他們是少年,你也是。」

    -

    回到班裡,盛明野難得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嚴肅得讓魏洋他們幾個都提著心。

    安怡把事情在班裡講了一遍,教室里立刻沸騰了,陳惜文都差點用筆尖戳破卷子,群情激昂。

    魏洋義憤填膺:「這都多少次了,上次冤枉盛哥校外打架的事還沒和他算呢,那次明明是盛哥路見不平,到房善德那就變成了蓄意鬥毆,我真想給他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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