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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陪酒

2023-08-24 22:51:28 作者: 橋煙雨
  第271章 陪酒

  五十萬兩白銀換回了傅老爺子,老爺子他卻是生不如死。

  榮耀富裕了一世,一朝跌落神壇,如何也不甘心。

  事已至此,傅家風光不再。

  而秦傅兩家平攤了這五十萬兩,於秦百刑和秦姮而言也是大傷。

  秦氏的染莊無之前的財力,幾筆龐大的單子工期一拖再拖之後,秦氏已衰的流言不知不覺中傳遍了潯城。

  潯城人盡皆知,昔日三氏鼎立,如今只剩了白家赫立於此,一家獨大。

  白修作為白氏少年家主,成了潯城人人攀附瞻仰的存在。

  而秦傅兩家,虎落平陽被犬欺。

  秦姮手頭上的錢緊巴巴的,時常周轉不開,一旦拿貨的酒家拖欠得多些,工人的工錢她便給不出來。

  某些酒樓的掌柜也有些背景,秦姮派去的人都不被當回事。

  為了不讓傅景掛心,她總是避開傅景獨自去討債,偶爾帶上熊想想。

  比如這家「海晏河清」的掌柜,就是個明明有錢的主,偏偏喜歡賴帳。

  「朱老闆,你看你都給我拿兩批酒了,上批酒錢是不是該結一下?」

  秦姮倚在櫃檯邊,等了大半個時辰,總算等來了朱老闆,她客客氣氣道:「對朱老闆來說也沒多少銀兩,你看得空不得空。」

  「忙著呢,一會兒還得陪幾個大人物喝酒,得空再來結你那點錢。」

  朱老闆交代小廝備了幾個好菜,轉身走時突然停步,回頭再次看向娥眉淡掃,風姿清雅的秦姮,笑容逐漸加深。

  「不如秦娘子來陪咱們喝酒,喝快活了,銀錢你今日就能拿回去。」

  美酒,好菜,美人,飯局上三者俱全,才是盡情盡興的飯局。

  熊想想搖了搖秦姮的手,「娘我們回去吧。」

  秦姮的臉上難堪,憤怒,還有些遲疑。

  這筆錢拿到,回去就能結工錢,工人們眼巴巴的等著這錢,不能再拖了……

  秦姮摸摸熊想想的頭,溫聲細語的說:「這兒離白家近點,不然你去白修那玩玩,娘晚點來接你。」

  熊想想看了看娘,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朱老闆,「我不去白修那兒,我在這裡等著娘。」

  「去白家吧,這裡人來人往的不好,聽話。」

  秦姮蹲下身,親了親熊想想的額頭,「去吧。」

  女兒一步三回頭,終於往白家的方向跑去。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秦姮發現自己渾身都有些僵,舌頭很硬。

  「朱老闆,走吧。」

  驕傲,自尊,很多時候都不配有。

  但願女兒什麼都不懂。

  -

  熊想想跑過了一條街,靠在牆邊咬住了手背緩緩蹲下。

  她不知道什麼叫陪酒,怎麼個陪法,可她感受到了娘委屈也很為難。

  那個朱老闆看起來很討厭。

  她該怎麼做?

  「熊想想?」

  就這麼巧,白修坐馬車出門,隨意的一掀簾,便瞄見她抱著腿蹲在牆邊,臉埋得看不見了。

  她頭頂的紅緞蝴蝶結,明艷顯眼,太好認。

  沒來由的,他叫停了馬車,「跟蘇大人說一聲,我今日不過去了。」

  他走到熊想想身邊,用瞧好戲的口吻道:「熊想想,你娘又拎你耳朵了?」

  熊想想把臉在膝蓋上使勁蹭了蹭,才抬起頭來。

  「是你啊,真晦氣。」

  白修道:「你要哭也躲得偏僻點,省得外人說你肯定是被我拒之門外了才哭的。」

  熊想想惱道:「別什麼都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然呢?這裡離我白家這麼近,全潯城還都知道你天天勾引我。」

  白修遞了塊手帕給她,「髒死了。」

  熊想想不爭氣的接過他手帕擦了鼻涕,然後拉開他衣襟塞進了他懷裡。

  白修一手拉開衣襟,手指把帕子夾出來扔在地上,臉色很難看。

  「我好心借你手帕,你這樣噁心我。」

  他搞不懂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樣。

  熊想想笑道:「你借我,我還你啊。」

  白修急著回家沐浴換衣,走了幾步,見她沒有跟上來,道:「我的臥房沒進過吧,你猜傅菁會不會在那裡?」

  熊想想知道他這是故意給人希望,明明根本不可能的事,她還是跟上了他。

  「傅家已經完蛋了,我家也自身難保,你還囚著傅菁一點意思都沒有,放了她吧。」

  白修放慢腳步,她也慢了腳步,保持著一步之後的距離,不肯走在他身側。

  「熊想想,我沒有動秦百刑。」

  熊想想微愣,不是很明白他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傅菁,你該放了她了。」

  白修看了她一眼,道:「會放的,不是現在。」

  「那得什麼時候?」熊想想有些急切,「她被關了那麼久,她會瘋掉的。你早點放了她唄,我保證我們都不會跟你作對,我們也沒這個本事。」

  「她沒有瘋,她現在挺好的。」

  白家的大門口,白修對杵在門外的熊想想道:「進來。」

  又一次踏進白家的大門。

  在廳堂中坐定了,熊想想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扣著傅菁不放,該不會就是為了讓我一遍遍來找你吧。白修,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言者故意噁心人,聽者卻被戳中了心。

  白修神色微不可見的一頓,唇角略僵,「熊想想,能救你家酒莊的只有我,你最好……」

  「最好別惹你是吧。」

  熊想想嗤道:「你那麼恨我外公,怎麼可能救我娘的酒莊。我又不傻,我是你仇人的外孫女,你早晚會慢慢的整死我。」

  白修臉色更沉了。

  「你外公和你是兩回事。」

  「你當初是想燒死我和傅菁的。」

  「當初是當初,現在……」

  「現在怎麼?」熊想想問。

  白修別過臉,低低笑了一聲,「沒怎麼,你記住了,你必須聽我的。」

  否則他就不能保證傅菁的處境。

  熊想想翻了個白眼。

  實在太晦氣了。

  「剛才在哭什麼?」

  白修把裝著香蕉橘子桂圓的果盤往她那邊推了推。

  熊想想看了眼桂圓,卻沒有伸手拿,白修的東西她不敢吃。

  「你想知道?」

  熊想想還真不想告訴他。

  白修道:「好奇。」

  熊想想眯了下眼,他不就想看人笑話,以她家有多慘為樂嗎,她家現在的窘迫,不都是他報復的傑作。

  她就偏不說自家現在的日子有多難過。

  「我那是高興的,好多天沒被你碰晦氣了,有個詞叫喜極而泣,聽說過吧?」

  白修有自己的理解。

  好多天沒看見他,所以哭了?

  他的眸色深邃了些,「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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