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遇見(三更)
2023-08-24 22:51:28 作者: 橋煙雨
第92章 遇見(三更)
等李燼宵談完事出去,屠璋璋仍在攬月閣外的門口蹲著。
「怎麼,還不死心?」
屠璋璋搖頭,給他跪了下來,「我想為殿下做事,求殿下應允!」
「愛莫能助。」
李燼霄轉身即走,這方面他不會濫發善心。
他身邊的人必須知根知底,來路清晰。
屠璋璋緊追不捨,「我只想拿點工錢,好交上兩個月後的科舉費用。」
「科舉還要交錢?」李燼霄問。
屠璋璋哀涼道:「十兩銀子,交了才能入考場……這對於我們來說是要命的錢啊。」
李燼宵微微沉思過後,道:「今年科舉這筆費用我包了,你們只管去,不用給錢。」
他的視線從跪地的書生上挪開,停滯在街上前方的兩個人身上。
稀稀兩兩的人流中,那兩道人影是多麼顯眼。
他看到李雲臨抱著席和被子,笑著躲閃,而天歌一個勁的要從他手裡搶東西。
這番打鬧的情形……
仿佛回到了當初的國子監中,他們時不時會這樣玩鬧一番,天天硬塞別人一嘴狗糧。
李雲臨遙遙的看到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楚天歌伸手抱住了包著被子的大紅包袱,卻怎麼也掰不開他的手,沒法把剩下的東西也奪過來。
李雲臨輕聲說道:「你想知道我要怎麼樣才能離開你嗎?」
「嗯?」楚天歌意外的眯了下眼。
李雲臨低頭,靠近了她唇邊,留有半指的距離。他清楚得很,從李燼宵那個角度看過來,兩人就像是在親吻一般。
「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
楚天歌心中咯了一下,猛地推開他,「瘋子。」
她欲繞過李雲臨去買別的東西,李雲臨卻示意她往後看。
楚天歌側過身,眸光凝滯了下,臉色突然有了活色,把懷中的大坨東西塞回了李雲臨懷中後,就幾步歡快的向李燼宵跑了過去。
李雲臨以為她至少會有點尷尬,居然就這麼的……
他開始懊悔自己剛剛怎麼不拉著人走掉,居然還這麼自討苦吃。
楚天歌跑到李燼宵面前,四目相對卻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李燼宵乾巴巴的開口:「你……這兩天跟他在一起?」
太子兩天不上早朝,這個事早已議論紛紛,他雖也猜測兩人在一塊兒,多少又覺得不太可能。
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們在一起買鋪蓋,還當街親吻。
楚天歌點頭,又搖頭。
是在一塊兒,又不是他想像中的在一起。
「這個事有點複雜先不提了。我有個事……」
她撫上了小腹,想說她確定了一件事,話未說出口臉先紅了一片。
「什麼?」
「我……我發現你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楚天歌說話聲越來越小,以至於最後那幾個聲低到幾乎讓人聽不到。
而還跪在地上被忽略的屠璋璋,沉浸在震撼這種,低著頭憋了半天終於把話憋了出來。
「五殿下竟願為所有考生承擔科舉費用,草民謝過殿下!」
往年千餘考生,每人十兩,總共就是一萬餘兩。
多少人因這筆費用而被拒於考場之外,這十兩若有人承擔,估計考生就不止是千餘人而已了。
如此大聲引來不少人側目,李燼宵尷尬道:「起來吧,別嚷嚷了。」
楚天歌一看,「屠璋璋?」
屠璋璋起身,鼻青臉腫的面容上意外的愣了下,「是你?」
「你們認識?」李燼宵也有些意外。
「認識呀,」屠璋璋指了指剛剛走到楚天歌身邊,一臉沮喪的李雲臨,「這小兩口住在……我住的地方,五殿下也認識他們?」
李雲臨聽到「小兩口」這個詞彙,格外舒爽,一臉的不悅煙消雲散。
楚天歌擰了下眉頭,「什么小兩口,不是,你不要亂說。」
「你們怎麼不是?都住一屋了,兄妹也不能這樣吧?都要殉情了,還不是小兩口呢!」屠璋璋道。
楚天歌瞪大了眼睛,沖忍不住笑出聲的李雲臨恨恨的瞪了一眼。
直到李雲臨收斂了表情,她再轉過來對李燼宵道:「真不是這樣,我這兩天煩透了。」
李燼宵毫不猶豫的說:「我信。」
畢竟她從不否認跟李雲臨的事,可這回卻是在解釋。
「咱兩吃個飯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好。」
就這樣把另外兩人當成了空氣。
李雲臨一陣心煩意亂,把東西都塞給了屠璋璋,「拿著,這是她買給你們的。帶回去。」
他自己則上前拉住了天歌的手腕。
「我們的事還沒有解決,你跟他有什麼好談的。」
楚天歌看了眼被拉住的手腕,他特地用了那隻還纏著繃帶的手。
她快氣瘋了,「不是沒有解決,是你不肯解決。那我換個說法吧,你已經娶妻娶妾了,還有了孩子,能不能別那麼自私,妨礙我去過正常的日子?」
李雲臨自知理虧,卻不肯放手,「你去過正常日子,那我呢,你不管我死活了嗎?」
他張口就是要死要活的。
楚天歌險些吐出血來,這又是料准了她沒法放任他尋死,逼著她不能離開。
她一根根掰開了腕上的手,強硬的說:「難受是不是?我曾經受的痛,不比你現在少一分。為什麼你就承受不了?」
李雲臨心中悔得肝腸寸斷。是啊,她就是這樣過來的,她受的痛或許更多,可換到他身上,他受不了。
他沒法眼睜睜的看她去跟李燼宵談孩子的事,顯而易見,下一步就是婚事了。
這是她想要的,有夫,有子,正常的生活。
可他怎麼能看她鳳冠霞帔,嫁給了別的男子?從此與別人並肩而立,他卻不得不去喝這一杯喜酒。
多少人都知道楚天歌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卻要變成弟妹,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李雲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五弟,送你的禮物沒有好好查收?」
李燼宵反應極快的明白他說的是當街那封血書,笑道:「你別妄想憑趙世焱拿捏住我,於我母后而言,只有我的性命和前程是最重要的。當然,你沒有母親,你是不會明白的。」
李雲臨臉色一僵。
他母親早亡,不會明白何為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顧我復我。更不會明白,何為慈母之憂,掛腸懸膽。
楚天歌愣了愣,看向李燼宵的目光複雜了些。
「你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