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6章

    小時候，我們在小學時學到的課本上的西門豹祭河神的故事。

    戰國魏文侯時，西門豹任鄴縣令。

    他到鄴縣後發現城裡空蕩無人，很貧困，而且這種情況從開始以來已經很長久了。

    老百姓中間流傳的俗語有：假如不給河伯娶媳婦，就會大水泛濫，把那些老百姓都淹死的說法。

    於是，西門豹就集及地方上年紀大的人，問他們有關河伯娶親的事情，然後想一妙計改變這個情況，又到了河伯娶親的時候，他叫巫婆去跟河伯換個漂亮新娘，把害人的巫婆丟下了水。

    巫婆很久不回來，西門豹又把三老和貪官一起丟下了河。

    鄴縣的官吏和老百姓都非常驚恐，從此以後，不敢再提起為河伯娶媳婦的迷信事事了。西門豹接著就徵發老百姓開挖了十二條渠道，把、漳水引來灌溉農田，田地都得到灌溉。老百姓因此而家給戶足，生活富裕。

    程澄澄說道，「這兒，就是古代商朝時當地祭祀河神的一個地方，以前有祭壇，祭祀時人數多達千人。」

    我說道：「那麼這幾個村莊的人都來了。」

    她說道：「我是說，扔進河裡祭祀的人多達千人。」

    我大吃一驚：「扔進這裡祭祀？一千人？」

    她說道：「是，每次祭祀，如同廟會般盛大，祭祀的也都是少男少女，這種風俗習慣傳承了上百年。」

    我說道：「靠，這幫殘忍的傢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問道：「你是在罵我嗎？」

    我看著她：「你也這麼幹過嗎。」

    她說道：「我活在古代，我就是做這事的人。」

    我呵呵一笑，說道：「你不會。」

    她認真的看著我：「你說呢，會不會。」

    不是會不會，而是真的會。

    當年剛認識的程澄澄，就是這麼一個人，殘忍，血腥，她的那些教眾為她，赴死，甘願赴死，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我說道：「現在不會。」

    她說道：「你說，為什麼會有人相信為求平安順遂，雨水乾旱，疫病去除，而用活人祭祀的方法來取悅老天諸神，並且還有人會相信。」

    我想了想，說道：「因為，因為古代迷信吧。」

    她說道：「那現在呢，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拜神？」

    我說道：「為，為求內心的心安吧。」

    她說道：「既然說人死如燈滅，既然說無神，那人死了，為何要祭祀，設置墳墓，每年清明掃墓祭拜？」

    我說道：「好了你也別問我這些，你知道我們兩個思想維度根本是不同的。我就想知道，你研究這個幹嘛？」

    她說道：「我想祭祀，用活人。」

    我大吃一驚：「你，你可別亂來！」

    她詭異笑笑，「怎麼？」

    我說道：「我跟你說，你這樣做不對的。」

    她往前走，我急忙跟著走上去，「程澄澄，你這樣草菅人命不行啊。」

    她回頭：「逗你的。」

    我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逗我的就好，只要不是真的。」

    她說道：「那你可知道我到底研究什麼。」

    我說道：「我不知道，你也不用和我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只和我說，為什麼不和別人說。」

    她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跟著她的腳步，漫步走在河邊。

    滾滾的河水，向下游滾去。

    我問道：「我想問你一個事。」

    她沒有看我，蹲下來挖著什麼東西。

    我說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挖。

    我問道：「我問你是不是懷孕了，我看你穿著這寬鬆衣服，我覺得，你……可能懷孕了是吧。」

    她站起來，看著我，那張臉素顏的臉，好年輕，但是，好冷漠，好酷，唯一不同的是看我的那眼神，目光，帶著溫暖。

    她溫暖的說道：「關你什麼事。」

    真溫暖。

    說完，她轉身走人，往上邊而去：「你什麼時候走。」

    我說道：「你想我走了。」

    她說道：「我什麼時候想你來過？」

    我說道：「好吧，那，那你想我什麼時候走。」

    她說道：「現在。」

    我說道：「現在？」

    她說道：「是。我現在要去下一個地點，你也該走了，回去了。」

    我說道：「我不能和你去？」

    她說道：「不想看見你。」

    我說道：「有那麼可惡？」

    她說道：「是。」

    我問道：「那你去哪。」

    她說道：「賀蘭婷不是都知道嗎。」

    我說道：「那你現在去哪，她不知道啊。」

    她說道：「我也不知道，去了才知道。」

    我說道：「那好吧，那你走之前，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她說道：「不可以。」

    我說道：「哦，再見。」

    對她揮揮手。

    她走了，上了他們的車。

    他們的車開走了，遠去。

    我點了一支煙，站在風中抽菸。

    車子遠去後，消失在了戈壁灘上的黃沙中。

    又是那種感覺，心裡的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又出現了。

    黃沙中，一輛黑色的車急急馳來。

    是她的車。

    她又回來了。

    我不明所以，她又回來幹嘛。

    車子停在了我旁邊，車窗降下，程澄澄伸出食指：「來。」

    我走過去，她把我的頭拉進了車窗中，然後親了一下我的臉，說道，「忘了。」

    我說道：「忘了，忘了什麼？忘了我嗎。」

    她說道：「忘了親你。」

    然後她放開了我，車窗升起，車子再次遠離，這次，真消失在黃沙中了，她再也沒有回來了。

    好吧，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忘了，忘了親我，然後回來親了我一下就走了。

    其實，我就不該來主動找她，主動找她一般都沒有什麼好結果，她對我的態度都是冷冷的，儘管也有溫度，但是十分的寒冷。

    還是，等著她讓她主動找我算了，下次，我不能主動找她。

    回去，上車，離開。

    回到了我們的地盤。

    見到了黑明珠。

    一路風塵僕僕，一點倦意沒有，告訴黑明珠，程澄澄說的，打了再說。

    黑明珠說道：「去了等於沒去？」

    我說道：「其實應該不是，她這麼說的話，就是打了的時候告訴她。應該是這樣。」

    她問道：「你怎麼告訴她，她連你電話都不接。」

    我說道：「她既然這麼說，那就是有她的想法，怎麼樣，楊志剛這邊怎樣了。」

    她說道：「我不知道，某人才知道。」

    某人，某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