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2023-09-11 10:55:40 作者: 總經理秘書
    徐男走後,我陷入沉思。

    為什麼要告我呢?

    想不通啊。

    是誰呢?

    我給賀蘭婷打了電話,告訴她這個事。

    賀蘭婷說,到時再說。

    什麼叫到時再說啊。

    靠。

    到時萬一真的告了,上面的把我給弄了,還怎麼到時再說。

    不過賀蘭婷看起來好像並不放在心上,這說明,她也不會把那個告我的人放在心上。她胸有成竹,她能處理得了。

    沈月進來了,告訴我說,有個叫王莉的女犯,到心理諮詢辦公室找我。

    我趕緊去了心理諮詢辦公室。

    辦公室外的樓道,兩個負責押送的女獄警,站著。

    在辦公室裡面,短頭髮的王莉筆直坐著。

    我走了進去,看看她,她看著我,推了推眼鏡,然後跟我打了一聲招呼:「張老師好。」

    居然叫我張老師,這有意思啊。

    我說道:「看起來你今天好像心情很不錯嘛。」

    王莉說:「還好吧。」

    我說:「你主動找我,是有什麼事要問的嗎?」

    我坐下來。

    王莉一會兒後,才說道:「我想了兩天,覺得你說的是對的。」

    我高興了,是不是她被我治好了啊,我說道:「是吧!花瓶哪有什麼生命啊,對吧?又不是什麼生物。它是死的!」

    誰知王莉大聲反駁我說道:「不!她是活的!你不許罵她說她是死的!她是有生命的!」

    我的臉色沉下來,我說道:「你覺得我說的是對的?我可沒說花瓶有生命。」

    王莉說:「我是覺得你後面罵我罵的那些很對。」

    我問道:「哪些?」

    王莉說道:「你說我把花瓶看著比人的生命還重,這是不對的。你說做一個人,重要的是尊重別人的生命,如果把花瓶看得比自己親戚朋友的生命還重要,那真的是錯的。我以後,會改過來。」

    我說:「哦,怎麼改啊,反正你都那麼愛花瓶,難道還能改變嗎?」

    她都認定花瓶有生命了,已經進入了一個認知誤區,我無法改變她的認知。

    王莉說:「花瓶再重要,也不如我姐姐更重要。我懂了。以後我不會再賣花瓶,我只會放幾個在我的房間陪著我,而出了外面,我會好好與人相處,再也不因為花瓶和別人吵架找麻煩,我會好好對我姐姐。」

    我說:「你是說你要裝作對花瓶再也沒有了愛?」

    她點點頭,說:「是呀。別的花瓶我不理,我只管我房間的幾個花瓶,在任何人面前,我都要讓自己和正常人一樣,哪怕別人摔那些別人的花瓶,我也不看不管了。」

    我問道:「那如果摔了你的花瓶呢?」

    她一下子間定住,然後低下頭,說:「那還是不行的。」

    我說道:「那如果是你姐姐摔了你的花瓶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那就讓她摔好了。」

    她的眼淚卻掉下來。

    我說:「還好,你還懂得這些。你姐姐比什麼都重要,什麼花瓶,什麼金錢,都不如你姐姐。好好珍惜好了。」

    如果她能在她姐姐等人面前這麼裝著下去,不表露出再對花瓶瘋狂的喜愛和研究,那我想,她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

    她站起來,對我深深鞠躬:「謝謝你。我姐姐今天會來看我。對了,之前幾天我姐姐來看我,我告訴了她你罵我,然後她說她會找她的朋友修理你。你不要見怪。」

    我說:「沒事,我不會見怪的。拜託你儘量不要在你姐姐面前那樣了啊。好好做個正常人。」

    我自己越說越高興,十萬塊錢很快到手了,這也太簡單了,比想像中還要簡單太多。

    王莉走了。

    但願她會慢慢好起來。

    徐男告訴我,沒查到是誰要離職。

    我只能讓她繼續查。

    兩天後,賀蘭婷叫我去她辦公室。

    我去後,她拿著一大沓A4紙給我看。

    我拿過來看了幾眼,馬上冷汗直冒。

    這沓東西,全是告我的玩意,上面有著詳細的從我去主管主持分錢後的每天筆錄,精細到誰誰誰分到什麼東西,多少錢。

    而且上面寫著,我是帶頭的,是我逼著B監區的獄警管教們幹的這事,如果她們不同意,我就要對她們威脅毆打什麼什麼的。

    我靠,這他媽告我告得太好了!

    我的手在發抖,如果我要被查了,這項罪名弄下來,意味著我要坐十年八年的牢。

    我看著賀蘭婷。

    賀蘭婷問我道:「有什麼感受?」

    我說:「顫抖。害怕。恐懼。他娘的這誰幹的!」

    賀蘭婷對我說:「下面不是有實名舉報的嗎?」

    我看了一眼,是一個叫孟秋芬的獄警的對我實名舉報。

    我靠。

    孟秋芬。

    這傢伙,我記得了,她比我早來,我也早就認識她,但是我對她沒多大印象,畢竟沒什麼交往。

    只是那次選拔女演員,她和另外的女獄警跟我要名額,我也沒給她,是否因此就對我產生了惱恨?

    我悻悻道:「幸好沒有搞到管理局啊那些單位那裡去。」

    賀蘭婷說:「這些是管理局的人給我的。還有紀律檢查那邊,也給我說了。」

    我大吃一驚。

    都他媽已經告到那些部門去了!

    我直哆嗦,我的腳都在打顫,我點了一支煙,點了三次才點著,我的手指也在發抖。

    賀蘭婷問我道:「害怕了?」

    我閉了幾下眼睛,說:「都弄到紀律檢查去了,換誰誰不怕!」

    賀蘭婷問:「平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我說:「這些都是你說讓我做的,這下我怎麼辦!」

    賀蘭婷看著我問:「你想怎麼辦?」

    我說道:「我當然想沒事啊!不對。你既然能拿到這些材料,這說明你兩頭都有人啊!表姐,你要幫幫我啊,一定要幫我啊!」

    賀蘭婷說道:「我們講點其他的事吧。」

    我焦急說道:「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心情講其他。我現在被人告上去了,天哪表姐,你還要跟我講點起來,你就是拿著蒼井空放我面前我都沒心情講其他。」

    我抽著煙,講話都有些不知所措。

    平日裡,看那些什麼什麼被紀檢查了的報告新聞,沒感覺。

    但是一旦牽涉到自己,完了,心情像是掉進了地獄。

    十八層地獄。

    賀蘭婷對我說道:「王莉跟她姐姐又見面了,她姐姐說,她恢復好了,像個平常人一樣,再也沒有提到花瓶,這是她姐姐經常來看她後,她唯一的一次不提到花瓶的一次。」

    我說:「哦。現在不講這個可以嗎?」

    賀蘭婷沒理我,繼續說道:「王莉的姐姐,又主動的提到了花瓶,王莉卻不為所動,根本理都不理,後來她說,你把花瓶都扔了吧。那些對我沒有了任何意義。而且還對她姐姐認錯。她的姐姐喜極而泣,說這都是你的功勞。」

    王莉是儘量在她姐姐面前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如果真的能裝到那一個地步,就算不是恢復正常,也和正常人沒多大區別。

    我說:「我沒功勞,我罵了她一頓,說世界上難道還有比人倫道德更至高無上的東西嗎。難道還有親戚好友更親的東西嗎?估計是被我棒打頓悟了。好了表姐,咱能不能講正事了?」

    賀蘭婷說道:「那時候我說過,你治好了她,我給你十萬。你治不好她,你給我十萬。很不錯,你治好她了。」

    我撓著頭,不耐煩的說道:「那好啊你給我就是了。」

    賀蘭婷問我:「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我問:「什麼交易?」

    賀蘭婷說道:「我這次,出手救你,你給我二十萬。除掉我應該給你的治好王莉的那十萬,你還要給我十萬。」

    我大吃一驚:「你這不是打劫嗎!我靠你跟我講了王莉這事,原來是這個目的!我哪有那麼多錢!」

    賀蘭婷說道:「那沒有就算了,我要開始工作,你回去吧。」

    我急忙拿著狀告我的資料放回到賀蘭婷的桌上:「表姐不要這樣子啊!」

    賀蘭婷說:「你以為你的這事,能輕輕鬆鬆擺平?如果是監獄裡,她告到監獄,我可以替你解決,輕鬆。可是告到了紀檢和管理局那裡,我要走關係,幫你走關係。十萬?我能賺嗎?」

    我說:「表姐,話不是這樣說的!當時是你同意說讓我去做的,你還說沒事沒事,我才放開了干,可你現在說,出事了,你卻不保我了?」

    賀蘭婷說:「我不是不保你,但是保你需要錢!要用錢來做關係,你懂嗎?」

    我說:「我靠你這麼說算保我嗎?出事了你還讓我自己出錢來保我自己?」

    賀蘭婷說:「能保住已經不錯了,你還吝惜那點錢。如果上頭查下來,別說你吞了多少錢都要往外吐,還要你賠還要你去坐牢!」

    我叫苦說:「那你這樣子說的話,只能讓我去坐牢了!十萬,我哪來那麼多錢?」

    賀蘭婷問我:「那你有多少?」

    我說:「給得起你五萬都算不錯了。」

    賀蘭婷說:「成交。」

    我看著賀蘭婷,說道:「表姐,這不是這麼玩的!」

    賀蘭婷說:「出去後給我打錢,帳號發你手機。要快點。拜託啊,我這幾天周轉不靈,沒錢先幫你墊著。」

    我有些生氣:「行我以後不幹了!」

    賀蘭婷問道:「喲,還生氣了?」

    我瞪著她。

    賀蘭婷對我揮揮手,說:「去吧,幹活去吧。記得出去後給我打錢,然後電話通知我一聲,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我急忙問:「什麼好事?」

    賀蘭婷說:「給我打錢後我告訴你。」

    我問道:「都這時候了還能有什麼好事啊?」

    賀蘭婷說:「我要忙了。」

    我只好退出來。

    媽的,坑我呢。

    但是,花錢消災,錢沒有可以再賺,我看就是賀蘭婷要幫我,這事兒如果她不儘早解決,拖著下去,讓我夜長夢多啊。

    趕緊花錢,讓她趕緊解決吧。

    媽的孟秋芬!

    我氣呼呼回到了辦公室,叫來了徐男:「孟秋芬今天來值班了嗎!」

    徐男回道:「小羅說,孟秋芬托她帶話,她已經昨天正式決定離職,不來了。」

    我靠!

    我說道:「嗎的這傢伙告我!告我的材料都送去了紀檢和管理局上面那裡了!」

    徐男也吃驚了,說:「不會吧,靠,她告你什麼!」

    我說:「告我利用職權,在監區里分女囚的錢。媽的我到底得罪她什麼,她這麼對我?」

    徐男說:「帶她來問就好了。」

    我說:「對啊,要是她在,我打死她!媽的一個小小的管教,還這麼告我!真厲害啊,懂得告到那些部門,真是找對了地方了!」

    我突然轉念一想,是不是有人指使的?

    很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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