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到了鴻福酒樓。

    鴻福酒樓，紅紅火火，門口張燈結彩，掛滿了中國結，假鞭炮，假辣椒，假玉米。

    我走過去摸著假玉米，對謝丹陽說：「你說你要是買這個假辣椒假玉米，估計比你包包里那根假什麼便宜，而且你看，這個玉米凹凹凸凸的，估計爽死你。」

    謝丹陽發火了，直接一聲不響的就快速走進了酒樓里，我自知言之過重，趕緊的上去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說話有些太過分了，對不起，請丹陽姐責罰。」

    她站住，說：「責罰！行，等下上一碗辣椒你生吃我就原諒你。」

    我面露難色說：「這個？恐怕不行吧，丹陽姐，我只是口頭冒犯，你沒必要體罰我啊。」

    她說：「言語的傷怕是比行為的傷害更重吧！」

    我嘻嘻說：「那可不一定，我現在說我要強你輪了你，你傷得重嗎？我若是真的這樣做了，你覺得呢？哪個傷得更重。」

    她無言以對，怒視著我，手機響了，她媽媽打來的，問她到了沒有她家人也在過來的路上。

    掛了電話後，她用手機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告訴你等下不要亂說話，我爺爺奶奶叔叔小姨一家都在！」

    我說：「我知道！知道知道知道！有些事啊，說不得做得，例如夫妻之間的事就像咱兩搞過的，只能自己知道不能對外面說。有些事啊，說得做不得，例如。」

    她打斷我的話：「不要廢話了，你去外面買幾包煙來吧，要中華吧。」

    我說：「是，丹陽姐！」

    出去買了幾包中華煙，然後拿回來後進了包廂，擺好，一會兒後服務員也把飲料啊酒水啊什麼的都準備好了。

    我打開一包煙，吞雲吐霧，看著窗外一條街，放煙花的，逛街的，買年貨的，張燈結彩的，掛各種大紅喜慶的，這才像過年，裡面哪裡像過年，要在裡面過年，不知道有多無趣。

    出去外面給家人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祝新年，然後問問父親身體情況，最後得知一家人都團圓，唯獨少了我，我說等放了年假就回去，然後一再囑咐家人不要操心欠債的事情，我來扛著就好。

    打完了電話，回到包廂，一包廂的全是人。

    我愣了一下，看見謝丹陽對我招手：「過來啊！張帆！過來！」

    我過去，謝丹陽站起來挽著我的手，介紹道：「爺爺，奶奶，小叔小嬸，小姨姨丈，這是張帆。」

    是啊，謝丹陽爺爺奶奶小叔小嬸小姨姨丈，父母，還有兩個小孩，一大桌人。

    我急忙點頭哈腰：「大家好，我是張帆，張帆起航的張帆，叫我小張就好了。是丹陽的同事。」

    謝丹陽急忙加上一句：「後來就建立了戀愛關係。」

    我呵呵的說：「是，是。」

    爺爺奶奶們用各種不同的眼光看著我，菜都沒上，開始審訊我了，奶奶先開始：「小張呀，你們家是哪裡的呀？」

    我說了我家哪裡後，她又問我家都有誰，幹什麼。

    我說我家的情況，然後正要說父母務農，謝丹陽急忙說：「開賣農副產品的那種店，還好吧。」

    是是是，老子差點忘了之前一直騙她媽媽的那些事。

    當然，看穿著就知道家境非常好的奶奶顯然不太滿意我們家在農村鎮裡的情況，看了看謝丹陽父親，謝丹陽父親說：「來來，先吃飯吧，別以來就問這個問那個的。」

    這只是暫時的，吃了沒多久，新一輪轟炸開始。

    當大家各自飲酒介紹後，這回叔叔直接就問兩人交往多久，下一步怎麼打算。

    我強裝笑臉：「小叔，我暫時嘛，這短時間內還沒什麼打算，也看雙方交往下去的情況，最主要是互相了解，了解對方性格，了解對方家庭。」

    謝丹陽媽媽搶話道：「這我們家那麼好，還需要了解什麼嗎？」

    我呵呵了一聲，低下頭，自己喝酒。

    他媽的，你們家好不好，我只知道謝丹陽還可以，但你這人，我實在伺候不起。

    謝丹陽的爸爸瞪了謝丹陽媽媽一眼：「別亂講話！」

    謝丹陽媽媽也不甘示弱，馬上罵道：「我給女兒介紹的那麼多，有什麼不好的嗎！你非要這麼護著他？你一定要幫著外人來對付我是不是？每次都這樣？」

    一下子，讓全桌人都下不來台了，大家都假裝聽不見看不見，謝丹陽父親也不說話了，默默低頭喝飲料。

    看起來，謝丹陽媽媽這傢伙，實在是不好對付，誰娶了謝丹陽，說難聽的只要她媽媽不死，一家人難以安寧。

    大家都早已靜下，謝丹陽媽媽依舊喋喋不休：「你就好，什麼都是說好，好的女婿不介紹，專門找些什麼農村的工作都不穩定一個月千把塊錢的，你也說好。你什麼不好的？當時大叔要娶人家上海的姑娘，你非得說人家不行，家裡遠，讓他娶一個近的一個什麼什麼花什麼鎮的，結果大叔病的時候，沒錢我們還得倒貼錢去給他治病，這錢也還不來了。人家上海姑娘一家子，早都移民美國了，要是娶了上海姑娘，能跟我們要錢嗎！」

    謝丹陽聽不下去了：「媽！不要再說了！」

    謝丹陽媽媽又罵：「你也是！真是瞎了眼，我怎麼就嫁給你沒腦子的爸爸，還生了你這麼個沒眼光的女兒。你別跟你三姨一樣，嫁到一個有十幾口人的農村家裡去，家裡啊，干不完的地，干不完的活兒，又苦又髒，要錢沒錢，沒幾年折騰得跟一個叫花子一樣，連生的兒子來到成立都土得跟叫花子一樣。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嫁錯了農村的，一輩子也翻身不了。」

    她一邊說還一邊往我斜眼睛，我草他媽的我實在是想抽一巴掌到她臉上去。

    之前謝丹陽以我的名義送了什麼按摩椅給她，她就開心了一陣子，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橫豎看我不順眼，句句都在繞著攻擊我。

    這時叔叔拿著杯子伸手過來：「小張，叔叔敬你一杯。」

    其他人哄小孩吃飯的，聊天的，都在假裝看不到。

    謝丹陽媽媽真是個刺頭。

    謝丹陽對我道，「把封包拿出來發了吧。」

    我點頭說好，接著拿出紅包，一個一個發過去，嘴上說：「一時間趕著出來，沒得去買什麼禮物，這就是一點心意。」

    大家都客氣了一番，然後接過去了。

    謝丹陽拉著我，對她媽媽說：「你不要總想著左右我的人生，媽，我覺得你真的是很自私。」

    然後對著爺爺奶奶小叔小姨等人說：「爺爺奶奶，小叔小姨，你們慢慢吃，我和張帆有事先走了。」

    說著拉著我就出了包廂。

    我和謝丹陽到了外邊，謝丹陽看起來很是生氣。

    這時候謝丹陽的小叔和小姨追了出來：「丹陽，丹陽，彆氣，那畢竟是你媽媽，也是為你好。」

    謝丹陽眼裡含著淚：「小叔，小姨，我實在不能接受她這麼說話的方式，你們回去吃飯吧。」

    謝丹陽的小姨勸道：「那畢竟是你媽媽，再說難聽的，也是為了你好，怕你嫁的不好。」

    謝丹陽說：「小姨你聽到了嗎，說話這麼指桑罵槐的，還好張帆不是喜歡計較的人，如果我交往的男朋友是其他的小肚雞腸的人，就算沒有和我鬧的打算，一聽了這些話，覺得我們家看不起他們，那我以為在婆家還怎麼過下去？」

    小叔和小姨沉默了一下，說：「丹陽啊，你媽媽都這樣，不要聽到心裡就好了。走吧回去吧，爺爺奶奶還在裡面呢。」

    謝丹陽拒絕說：「我現在不回去，今晚再說。我不想讓張帆聽到這麼難聽的話。」

    小叔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小張，丹陽媽媽愛女心切，希望你能理解。」

    我呵呵說：「我能理解的小叔，而且我家庭情況確實不怎麼好，這阿姨說的也是大實話，我明白的。」

    小叔說：「那我們回去吧，爺爺奶奶還在裡邊。」

    謝丹陽拉過我：「我們走！對不起小叔小姨，我今晚再回來。」

    小叔小姨看我們要走，只好說：「丹陽，早點回來，帶著張帆回來！」

    謝丹陽拉著我上了她車，然後開到了江邊公園，到了江邊，她下了車。

    我也下了車。

    江風徐徐吹來，我走到她身邊，側面，漂亮的側面，豐滿特別突出的側面。

    她對我道歉說：「對不起。」

    我笑著說：「沒什麼對不起的，你媽媽說的是實話，雖然難聽，可這就是實話。只不過，大閘蟹和龍蝦沒上，我好想吃啊。」

    謝丹陽笑了，說：「抱我一下吧。」

    我拒絕了：「沒心情，我想吃龍蝦和大閘蟹。」

    謝丹陽說：「讓你吃豆腐你都不敢啊！」

    我說：「說了不想吃豆腐，只想吃龍蝦和大閘蟹。」

    原本開開心心想等著一餐大餐的，結果酒喝了幾杯，青菜吃了兩口，肚子空蕩蕩的，就餓出來了。

    謝丹陽說：「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飯店可以吃飯的。我請你吧。」

    我說：「算了，你還是回去吧，你好不容易一家人團聚，別為了我弄得一家子雞犬不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