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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58:16 作者: 小央
    諸如此類輕飄飄的話語可不能說服她。南舒雨索性蓄意為難:「我現在想喝熱紅酒,怎麼?你能給我搞來嗎?」

    聶經平向後看了一眼,他那以白色頭髮為標誌的警衛隊長走了上來,中年男人遞出保溫杯,甚至問候了她一句:「舒雨你好。」聶經平把倒滿的杯蓋遞過來,裡面散發著熱騰騰的酒香。

    目瞪口呆已經形容不了南舒雨此時此刻的心情了,她莫名有點生氣:「你以為自己很厲害是嗎?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那我現在要是說我想喝現做的火鉗酒呢?這荒郊野嶺的你也做嗎?」

    聶經平注視著她。每當他不說話,終歸像是在難過。她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但她也知道他的可憐多半是裝的。南舒雨洋洋得意,譏諷的笑聲幾乎要從喉嚨眼裡飛出來,卻看到他再次向後搖了搖右手。

    警衛隊長掉頭回去,再從黑暗裡出來時,他一隻手拎著鐵鍋和酒,另一隻手拿著做火鉗酒的金屬鉗,脖子上甚至套了個聖誕風格的花環。

    南舒雨徹底驚住了。笑容緩緩爬上臉頰,她一邊點頭一邊惡狠狠地說:「我懂了,你今天非要這樣是吧?」

    她十分惱火,對他的溫柔,也對自己的殘忍。以及,她那一刻再度產生的艱澀感情。

    南舒雨承認自己有點感動。

    以前就是這樣,她又想起來了。她覺得他們之間實在毫無在一起的必要,唯有利益和家族維繫著關聯。他卻仍然跟在她身邊,校園裡,手機上,還有社交場合。無聊到直男癌的遲鈍,近乎溫馴的百依百順,面對她耍賴也只回答「我會改」的乏味。值得討厭他的地方那麼多。

    懷揣著滿腔的動搖,南舒雨往前走,即便前面也是無邊的黑暗。她一頭撞進夜晚,踏入未知的領域。纖細的樹木稀稀落落,石子灘前方是波光粼粼的小溪。她大概只是想呼吸新鮮空氣,或許,還不想被別人看到表情。

    聶經平以極為緩慢的步伐跟在身後,不遠不近,月光落到他臉上。她轉過身,看著他,一時間不自覺失笑。他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她想,要是她現在穿的,是前兩天看中的那件古董高定就好了。

    「舒雨,」他不安地說,「這裡路不平穩,酒店的拖鞋不適合在這裡走路。」

    聶經平是以要開視頻會議的藉口來的。他打定主意暫時滯留這邊,父親本就是隨性的浪漫主義,這類事不用請示。母親則多叮囑了兩句,不過也是工作的事。其他同事都認可他,不會有任何異議。他們甚至勸他休息一下,還沒正式接班,怎麼就辛苦成現在這樣。

    她被戳穿裝扮簡陋,丟臉丟到不行,按捺羞恥,蠻橫無理地威脅道:「你再過來我就殺了你。」

    他好像短路了,並不知道要怎麼做。那太好笑了。南舒雨繼續往後退,她甚至已經感覺到溪水打濕腳底,沒過其中一邊的腳腕。

    聶經平立刻放棄了思考,他向前走,不管不顧,什麼都不在乎了。就算這裡對他來說很陌生,即便他知道南舒雨言出必行,說殺了他就真有可能殺了他。他要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到傷害。他朝她走過去。

    一種近似悲哀的欣慰湮滅了心上的遲疑,當他伸出手時,南舒雨向前傾。她吻了他。隱約含糊的欲望,遼遠寂寞的夜晚。始終藕斷絲連總歸不是毫無緣由,她憎恨自己的心,眼下卻選擇享受這一刻。

    而他只需觸發條件反射。

    作者有話要說:

    跟新讀者介紹一下,我的更新時間一般是晚上23點-0點,偶爾慢的時候會拖到0點左右。周末可能會早點,所以白天看前一天的份是最保險的。沒法精準定時sry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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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水鑽(7)

    南舒雨輕輕托住他的下頜, 仿佛捧著她的私人物件,以暴虐無道的方式親吻他。聶經平卻與她配合得天衣無縫,當她放慢節奏時逼近, 又在她踴躍時輒止。他們的接吻是血與糖果摻雜的嬉戲, 羚羊和美洲獅不斷閃現著交替身份的角逐。

    他低聲說:「舒雨。」

    她仰起臉來, 輕輕啃噬他的下頜:「……閉嘴。」

    夜間幽深的城堡外, 跟隨而來的警衛也探進車裡, 優哉游哉地向司機擺手。酒店裡照舊人跡罕至,死氣沉沉。房間裡燈火通明,將一切照得明亮而坦蕩。

    裙擺錯落, 她盯著他的眼睛,挑釁似的解開了腰帶。外套敞開時掉落,下一秒被她踢開。他望著她。

    不用顧慮那麼多,對他們來說就是和吃飯、睡覺、呼吸、運動一樣平常的事, 不論是否處在討論愛的關係中。她幾乎在用呼吸發聲, 由此才顯得更像撩撥:「來吧, Robot。」前起長拉,舌頭輕舔上齶, 沒有贅余的尾音。這才是他最正宗、最原汁原味的愛稱。創始人就是她。

    聶經平向她走來, 環住她時自覺接納新的吻。抱起她輕而易舉, 他把她安置到床上, 領帶下端垂落, 宛如毒蛇匍匐在她胸口。南舒雨用手指穿過他襯衫紐扣間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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