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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9 16:59:09 作者: 小包包紙
  眼前覆著一隻大手, 將世間所有盡數封閉在那片狹小的黑暗裡, 頭向後仰著, 後腦著在人肩膀之上,脆弱的脖頸線滑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突出的喉/結還在止不住的上下顫抖。

  雙手相疊,白皙的腕骨之上,那顆小痣與江準的手臂貼的緊密,被覆蓋在那結實的臂膀之下。

  明明是自己先提的要求,明明在做著世間最繾/綣的事情,明明某種物質已經衝破了牢籠,沾染在另一人的手上掛起一片黏膩。

  可是池嶼還是覺得,在此時,是他這一生中,最空寂、無望的一刻。

  他的懷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握不住。

  江準的手心傳來一片潮濕的溫熱。

  順著指縫往下淌。

  他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入目是一片的白。

  那張終日靈動的臉被自己的手掌擋了大半,只剩下挺翹的鼻尖,和微張著的、濕潤晶瑩的唇。

  脆弱的脖頸離自己的掌心不過半寸,只要伸手,就能一手掌握住人命運的咽喉。

  衣領被蹭的大敞,鎖骨處還掛著銀色的鏈墜,只要附身,便可以弄紅那不見天光的白皙。

  沾了潮氣的衣物攜裹勁瘦的腰,仿佛貼合便可輕鬆掌控。

  更何況……

  人已經癱/倒在自己懷裡,軟的不成樣子,輕喘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耳畔,一片熱淚,乖順的沿著垂軟的髮絲,淌了滿面。

  脆弱不堪,若是再……

  那便真成了破碎一片。

  後槽牙緊緊咬在一起,江准脖頸處的筋脈都繃得直了起來。

  眼底猩紅一片,額前沁出了細密的汗。

  「哥哥……」

  恍惚之間,江准呼吸一窒,只恨不得自己也灌下幾兩燒酒,將他一直以來所強撐著的束縛徹底拋在一邊,什麼也不管。

  池嶼回過神來,推開了遮在自己眼前的手,無力的垂著頭,任由眼淚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直到自己的額角落下一個吻。

  他被人圈在懷裡,被人幫扶之後,還多得到了一個充滿了安慰意義的吻。

  江準的吻很輕,落在潮濕的髮絲之間,停留片刻,最終只留下了一片帶著呼吸的溫熱。

  池嶼醉了,醉的徹底。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收拾乾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人抱到了床上,更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摘下江准手指上的戒指,奮力地扔了出去之後,江准在他耳畔說的那句話。

  等再度醒來,房間內充斥著粥的香味,他看著自己眼前那熟悉的天花板,出神片刻。

  我怎麼……睡在自己家的床上?

  斷斷續續的記憶涌了上來,像蒙太奇的畫面,盡數灌進自己仍不清醒的大腦中。

  我昨天……都幹了點什麼?!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角,朝著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

  嗯,睡衣睡褲,穿的整整齊齊。

  嘶……?

  再度掀開衣服,也不知道該檢查什麼,胡亂地在身上找著。

  嗯,好像什麼也沒有,哪裡都不疼。

  就是腰上這一塊兒泛著青黃色的紫是怎麼回事?

  池嶼對著自己腰窩戳了戳。

  不疼。

  ?

  哦,想起來了,好像是幾天前在門把手上撞得。

  更不應該了啊……

  他又不是沒有和江准做過……上一次自己起床的時候……可絕對沒有像這樣……這麼……

  池嶼絞盡腦汁,憋了半天,終於給自己想出來了一個形容詞——

  完好無損……?

  啊呸!什麼玩意兒!

  他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將本就睡得亂糟糟的頭髮揉的更亂了些。

  他甚至開始懷疑停留在他腦海里那些不甚清明的畫面,又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了。

  如果不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穿內褲的話。

  池嶼扯了扯自己的褲腰,直接懵了。

  門外發出一陣叮叮咚咚地響聲,像是從廚房傳出來的、碗碟碰撞的聲音。

  江准還在。

  江准又在給他洗手作湯羹。

  池嶼『唰』地一下又把自己蒙回進被子裡。

  嘖,我還是扒拉扒拉蛋睡吧!

  池嶼在心裡暗罵道。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如果不是宿醉過後的頭疼和胃痛瘋狂叫囂著的話,池嶼只覺得自己能在床上一直躺下去,躺個三天三夜,直到把江准『躺』走。

  但是無果——

  他看了一眼神色不佳的江准,又瞅了瞅自己面前的粥,腦子卡了半天的殼。

  手中的勺子對著碗裡的粥攪動了兩下,傳出瓷製品相互碰撞的清脆響聲。

  那碗粥香氣逼人,蒸騰的熱氣直往人面門上撲。

  池嶼偷偷掃了江准兩眼,見江准只沉默地坐在自己對面,看不出來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反正絕對不怎麼好。

  池嶼如是想。

  客廳被江准收拾的乾淨,昨天醉酒放縱的痕跡已全然不在,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窗戶大開著,房間內的菸酒氣味也被冷冽的空氣所換,就連菸灰缸內僅剩的兩個菸蒂也被倒的乾淨,擦拭的連水痕都沒有。

  更別提被自己隨手亂扔在地上的空酒瓶了。

  池嶼偏了偏頭,視線往沙發上看了過去。

  嗯,如果沙發上沒有自己撒上的半瓶酒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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