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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9 16:59:09 作者: 小包包紙
  江准將買回來的藥擺放在桌邊,擰開碘酒瓶,又拿出新的棉簽在裡面沾了沾,這才回頭,將池嶼握著酒瓶的手按了下去。

  池嶼:?

  江准附身,避開池嶼目光灼灼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池嶼脖頸上的血痕,一點一點拿著棉簽輕輕擦拭著。

  浸透了碘酒的棉簽剛剛接觸到皮膚,池嶼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疼嗎。」

  江準的手一頓,垂眼看著池嶼的臉,正對上那一雙不甚清醒的眸子。

  江準的視線又垂了垂,輕聲說道:「忍一下,馬上就好。」

  池嶼眨了眨眼,沒動,也沒說話。

  江准手上的力度很輕,輕到池嶼只能感覺到冰涼的棉簽觸碰到自己肌膚,痛感微乎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池嶼還是覺得好疼。

  疼的人想哭。

  江準的手上又換了新的棉簽,他看著池嶼破了皮的嘴角和泛著淤血的臉,薄唇緊抿。

  這一次,冰涼的棉簽還沒有觸碰到傷口,反而是帶著體溫的指尖,輕輕扶上了自己的下巴。

  池嶼依舊盯著江準的臉。

  江准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些啞:「疼嗎。」

  池嶼張了張嘴,他想說『不疼』,他想說『沒事兒習慣了』,他想說『就是破了點皮而已,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話到嘴邊,卻卡在喉嚨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底有些發熱,池嶼盯著江准看了半天,輕輕點了點頭。

  「疼……」

  下一秒,池嶼看到江準的眼眶,瞬間泛起了紅。

  「哥哥,我疼……」

  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的指尖都在抖,池嶼攥緊了自己的拳,指甲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心,連指關節都有些泛白。

  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不過也是如此自私且卑劣之人。

  恰如他母親當年一樣,簡直如出一轍。

  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怨恨任何人?

  半晌,池嶼偏了偏頭,將自己的手覆蓋在江準的腕骨上,輕輕將人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了下來。

  「哥哥,我想喝水……」池嶼控制不住地輕聲呢喃,向著身旁的江准提著要求。

  「好。」

  他看著江准起身,將剛買回來的解酒沖劑倒入杯中,將溫度調配到剛好能入口的熱度,這才將杯子遞到自己手中。

  不夠。

  池嶼想。

  「哥哥,我想抽菸……」池嶼的聲音更低了些,還混著些含糊不清的意味,試探性地開口,想看看江準會作何反應。

  「好。」

  他又看著江准走到自己掛衣服的地方,在兜里掏了掏,拿出那盒被壓的已經有些變形的煙盒,連帶著打火機一起,遞到了自己手邊。

  還是不夠。

  池嶼想。

  池嶼低著頭,慌張想掩蓋自己眼底泛上來的水汽,酒意卻控制不住地直往頭上沖。

  不夠……不夠,不夠!

  池嶼閉了閉眼,沉鈍的心跳聲仿佛與顱內共振,恍惚之間只覺耳鳴。

  江准離得太近,那股特屬於江准身上的味道仿佛把自己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酒意又將五感全部放大一般,讓人不自覺地沉浸、無法自控地迷失。

  明明很淡,淡到旁人從未說過江准身上有類似於香水的味道。

  但是池嶼就是能清楚的聞到,那是江准特有的、不知道是他的人、還是他的衣物上的、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來的、令人『拋戈卸甲』的味道。

  連濃郁又難聞的菸草味兒,都驅散不了那令人頭暈目眩的香氣。

  真的,不夠。

  池嶼無力地垂下了頭,絕望地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煙著了半根,江准從池嶼的指尖之中將剩下的半根煙拿走,探出身子,手臂越過池嶼面前,捻滅在桌角處的菸灰缸內。

  下一秒,他聽見池嶼的聲音,從自己的腦後傳了過來。

  穿透耳膜,直戳心臟。

  池嶼說——

  「哥哥,我想做。」

  第46章

  ◎做我的情人吧◎

  池嶼話一說出口, 瞬間就開始後悔起來,僅剩的理智繃緊了他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

  手邊的酒瓶被他緊緊攥著,易拉罐的瓶身被捏扁, 沒喝完的酒水從瓶口處溢了出來, 順著消瘦的腕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

  他閉了閉眼, 已經做好被呵斥、被推開、被無情拒絕的準備。

  哪想到透過一片嗡鳴的耳鳴聲, 江准沉靜的嗓音,仿佛跨過山海而來。

  「好。」

  江准說:「好。」

  池嶼怔愣片刻, 耳膜的蜂鳴聲更大, 轟隆作響。

  他猛地甩開手裡的酒, 拽著江準的襯衣領口就湊上前去, 緊貼著江准唇邊。

  呼吸交融之際, 池嶼連眼眶都開始泛紅。

  池嶼問:「你到底,聽清楚我說的是哪個『做』了嗎?」

  江準的嘴唇動了動,他好像說了什麼,池嶼聽不清。

  距離太近, 視線無法聚焦,簡單的幾個音節, 僅憑嘴型連唇語也分辨不出來。

  帶著酒香氣的唇貼合著下頜骨的線條向脖頸處延伸,一路落到咽喉,又順勢向下,貼緊在鎖骨處的凹深部位。

  手指粗/暴地將襯衣領口扯開,溫潤的舌/尖席捲著利齒,與突出來的骨節相撞。

  已經分不清是酒意還是情意, 讓人徹底失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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