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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9 16:59:09 作者: 小包包紙
「我沒有覺得哥哥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哥哥你……不用總是和我道歉。」
江准沉默了兩秒,輕聲開口:「我不應該凶你。」
「沒有,哥哥也沒有很兇,」池嶼彎了一下嘴角,「哥哥也是因為心疼我,所以才一時著急的嘛。」
「嗯。」
「我沒有想放棄第二次……」池嶼扯著江準的袖口,「不管是職業、還是……咳。」
不管是職業,還是你。
江准頓了一下,沒說什麼,指尖滑過池嶼的脖頸。
這裡,曾經有過多次血痕。
指尖向上,撫過唇角和臉頰。
這裡,曾經破了口、有過紅腫淤血。
手上的動作很輕,停留在左耳的耳垂旁、停留在上一次、曾帶著血的位置。
這裡,兩次穿孔。
除了這些……
江准想。
還有多少,是我沒有看到的。
江准有一瞬間的恍神,仿佛看到了兩年前池嶼離開時的背影。
你當年、選擇離開的時候,究竟有多麼的……心灰意冷。
「所以你……放棄過我。」
池嶼脊背一僵。
江准捧著人的臉,聲線發顫,「我一直不敢問……」
「你這兩年、過得好嗎。」
池嶼整個人完全僵在那裡,愣愣地看著江準的眼,看著人眼底泛紅,漆黑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輪廓。
想彎著嘴角,想搖一搖頭,想開口說一句「其實挺好的……」
卻連滾燙的熱淚已經流淌出來都沒感知到。
那顆淚珠從下頜骨滑過、滴落在兩個人的衣服中、消失不見。
不好。
池嶼想。
只有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日子,一點也不好。
如果無人問詢、無人慰我,我便不會覺得那段曾經,有多麼難捱。
池嶼被人用力地抱著,仿佛周身的骨骼都被嵌入進另一個人身體一般,他聽到江準的聲音——
「對不起……」
「哥哥怎麼又道歉……」池嶼的聲音很輕,帶著笑意的嗓音如同春雨一般,輕砸在江準的心臟上,「我其實、真的沒有覺得我過得很不好……」
那些封存在心底不見光的記憶,那些落滿了灰塵厚重的教人不願想起的時光,那些曾經不知如何處理又無法面對的凌亂的心緒,仿佛在此時突然停滯了下來。
「只是相對於現在來說……確實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呢。」
只是在經歷過現在後,一想到那些從前,便覺得一刻也無法忍受下去。
有你在之後,真的已經很好、很好了。
池嶼想。
「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了。」
「好啊,」池嶼緊攥著江準的衣角,紅著眼眶、不知是真是假地玩笑道:「那哥哥把我關起來、鎖起來,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綁在床上天天……唔!」
這次又是用手、捂上了池嶼的嘴。
因為江準的嘴,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貼在池嶼的耳邊、聲音低沉、啞得厲害,池嶼看不到那雙被某種情緒覆蓋上的雙眼。
池嶼曾對他說『做你自己』。
江准便開了口、說:「我想。」
江準的聲音穿透耳膜,帶著濃郁的、深沉的情愫。
「從你離開後的每一天、我都想。」
熱度瞬間竄上大腦,腰軟腿也軟,簡單幾個字卻聽得人意志全無。
池嶼不自覺貼了過去,輕聲反問:「哥哥想什麼?」
「把你抓回來、鎖起來……」
那對帶著銀色扣子的、黑色軟皮質的袖箍,終於被人從江準的身上取了下來。
出現在了池嶼白皙的手腕之上、連接著床頭,固定在那裡。
為此迷離、失神、沉溺其中。
星夜漫長,愛意氤氳。
跪伏於此,那一直以來被壓抑著的『惡念』衝破牢籠、洶湧而出。
終於與它相契合的靈魂糾纏在一起。
最終,池嶼一語成讖。
他剛到基地時,說的那句『弄濕一張、換一張睡,』在此刻應驗。
窩在人懷裡的人,眼尾的紅還未消失。
江准看著人身上的『傷痕』,耳畔還迴響著那句帶著哭腔的罵聲。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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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腰酸腿軟起了床,池嶼瞥了一眼江准,又看著鏡子裡自己破了口的嘴角,無奈地揶揄:「帶著這麼明顯的傷還怎麼去訓練啊……哥哥你也不怕影響不好。」
「我的錯。」
池嶼抬眼,剛想再說什麼,看著江準的下頜上有著一個明顯的牙印,脖頸和鎖骨上也是深深淺淺的引子,還帶著同樣破了口的唇角默默開口向自己道歉,一時愣住,驀地笑出聲來。
「哥哥給自己帶高領的衣服了嗎?」
江准頓了一下,誠實開口:「……沒有。」
「你給我拿了一箱子高領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想、哥哥是不是蓄謀已久,」
池嶼笑意更深,「怎麼沒想著給自己帶兩件?」
「……」
「哥哥也有翻車的一天呀,」池嶼笑彎了眉眼,「怎麼辦,失策了,現在怎麼出門?」
江准停頓片刻,「我不介意。」
「不介意?」池嶼笑著打趣,「你知不知道外面那群人的嘴啊,你今天要是就這樣出門,指不定別傳成什麼樣子呢,什麼『唐僧偷腥』、『法海動情』、『書生碰上了狐狸精』,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能給你傳出來,在集訓期間傳出來這種事兒,對你影響不好。」